關有壽不得不出言安慰,“媳婦,咱閨女是真機靈。咱們就住在山邊,哪會見不著這些野獸?你放寬心,沒瞅她還知道往樹上爬?她這要是只管掉頭就跑,萬一熊瞎子跳出坑那才是真遭了。”
就知道會這樣,要是現在說深山的小山谷,她娘準會嚇昏。關平安不得不抬著小下巴,傲嬌地笑道,“是呢。我都記得我爹說過的話,我有找風向口的,我可厲害了。”
關有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行了,去遠點站著。”
“你就慣著她!”
“好,等回去,你想咋削她都行,我都不管。”關有壽趕緊朝閨女使眼色,還不快去哄哄你娘?
“媳婦,咱們得先收拾,待久了不安全。”
“爹,那邊上還有鹿。”
糟心閨女!
關平安小手一指,“娘,我瞅了,應該是熊瞎子追著它們,跑呀跑呀,一不小心掉落我爹挖的坑里頭。”
對,一定是這樣!
所以你不能怪我
誰挖的坑,你找誰。
夫妻倆人相視一眼,撒腿就跑。
紅著眼眶的葉秀荷嘟囔一聲,“咱閨女這運氣還真的挺好。”
耳尖的小天佑終于逮著了機會,“我早就說了,你跟我爹還不信。”
關有壽瞟了眼他們娘倆:我能說,我都懷疑是不是這糟心閨女故意讓黑子跟著揍了一腳嗎?!
得了,不說野鹿咋的也有百來斤,就這頭熊瞎子也總得先稍作處理,要不然他還真帶不走。
靠山吃山,關有壽清理起野物倒是很熟練,何況他不光帶來鋒利的匕首,帶上山的麻袋里面還有不少家什。
顧不上先找水源,兩口子就直接拉出熊瞎子在陷阱邊上開始剝皮開膛,把血肉模糊的熊腦袋和內臟扔進坑內。
要是有野獸發現會不心動?
只要心動了,過來了,那可就絕對是一逮一個準,沒準明兒還能逮住野物。至于給黑子留著?
它早已瞧不上這些肚里貨。
關平安按照她爹吩咐開始拔草燃燒,好去除血腥味兒,還真讓偷偷扔藥粉的她長了不少見識。
處理完熊瞎子,關有壽夫妻倆人又趕緊的,一人砍樹枝,一人割藤蔓,綁了一副簡易架子。
連同那頭野鹿一塊搬上架子,草繩子再一扎,夫妻倆人又麻溜地抬起架子,去往附近山溝的小溪。
“在這沒事吧?”
“沒問題,這里就是我跟大中說的老地方。”
“啪”的一聲,關平安隨手一扔小石頭,不遠處的一只野兔中招倒地,又“啪”的一聲,緊跟其后的小天佑舉著彈弓,又一只山雞倒地。
葉秀荷抬頭瞟了眼,打量起蹲著的關有壽。
不用媳婦出口,關有壽妙懂,“前幾年連草根都啃了,哪還有啥兔子?就去年山上也沒這么多。”
“噗呲”葉秀荷輕笑出聲。
“笑啥,顯你牙白?”關有壽惱怒地白了媳婦一眼,“那幾年我不是都有進山打著了去城里換糧。”
“我這不是夸你能干,咱倆孩子隨你?”
關有壽傲嬌一笑。
葉秀荷看著低頭忙碌的丈夫,“這么多肉,咱們也吃不完,要不也送些去城里?你覺得咋樣?”
“不咋樣。媳婦,你是不是急著湊整數?不急哈,年底一定有。”
葉秀荷朝天翻了個白眼。她湊啥整數啊?昨兒賣了好幾麻袋的藥材,她手上早過了一千塊。
“不對,早上大中還說,明海哥倆這次光賣藥材就有五十多塊,咱孩子不可能輸給他們。”
而且他家一對熊孩子精得很,專門挖些值錢藥材,之前就挖了不少黃精,何首烏什么的存到地下室。
“昨晚不是跟你說?”
“我沒聽清,睡得正迷迷糊糊的,我就聽你說啥真值錢。人沒丟了就行,錢不錢的夠用就行。”
葉秀荷往他身邊挪了挪,邊打著下手,邊悄聲嘀咕,“倆孩子說應該能賣不少錢,我就多留了個心眼兒。”
“幸好我們去了城里,要是在鄉里還不得還得人人都知道。倒是我姐她出門都差點摔跟斗。”
“行啊,我媳婦能啊。”
“能啥呀,其實想想也沒多少,咱倆孩子都攢了大半年。”
“那是多少?”
葉秀荷更是壓低聲音,“二百五十六塊三毛五分,我要了二百塊,多出來的零頭全換了票。”
關有壽抬頭瞟了眼她,繼續埋首干活。都200多,還沒多少?難怪這兩晚不再對著工分本掐手指頭。
“你說這些能不能賣出六七百塊錢?”
六七百還是少的,光熊掌熊皮熊膽就值不少錢,更別說鹿鞭,可他干啥要賣?關有壽果斷搖頭。
“等過些日子分紅下來,咋地也得有一千三四。要是湊足兩千塊的話,咱倆孩子就是一直上學,啥都不干也不用愁。”
關有壽不得不打斷媳婦白日夢,否則二千以后就是三千……有個摳門的老娘已經夠夠的。
“你覺得咱倆孩子用得了擔心?少琢磨些有的沒的。錢夠用就行,你瞅那些地主富農有錢不?”
嚇不死你!
居然敢想扣他們爺仨伙食,人生在世連吃喝拉撒睡都滿足不了,他分啥家?日子還有啥意思?
往后一定要隔離老娘靠近他的傻媳婦。這老太太也真是的,你說你沒事干啥老嚇唬兒媳婦?
“我娘是不是又在你跟前嘀咕啥?別聽她的,聽她的,你就得完蛋。你瞅瞅她摳著這摳那,日子過成啥樣?”
“我才沒聽她。”
葉小鳳?
不可能。
揍孩子是揍孩子,可苞米面都是會篩成兩份。
王大妮?
“對,不能聽人瞎指揮。咱們就不說其他人,就說前院的振興家。他們兩口子倒是有家底,可你瞅瞅她幾個孩子,是不是各個長得頭大身小,脖子細的跟筷子似的?你說這是圖啥?”
關有壽就不信掰不直媳婦,手上不停的忙乎著,腦子也在不停地轉動著,力求調教得媳婦跟著“大手大腳”。
從王大妮開始,但逢與他媳婦來往密切的小媳婦,各個都無辜遭到他嫌棄的點評,歸根結底就是:
瞅瞅這些老娘們,不行!
太不行了!
媳婦,咱耳根子不能軟!
他的通篇大論卻聽得葉秀荷的眼神,不用掩飾都是妥妥的猜疑!
誰說她男人正經、講究的?
居然誰誰咋樣,說得八九不離十。
掐你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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