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韓氏走后,庾遙方才開口道:“這少夫人制成的藥,只怕是吃不得。”
“吃不得?這從何說起?”溫蒼疑惑不已。
幼薇道:“兄長的意思是?”
庾遙點了點頭。
幼薇默然良久,不再作聲。
溫蒼不解其中深意,問道:“你們兄妹這是打得什么啞謎?”
庾遙道:“你難道不覺得留園少主之死有些蹊蹺么?”
溫蒼眉心都要擰作一團,說道:“蹊蹺?當時我們一同進去查看了一番,并未發現有什么不妥之處啊。況且官府都已經定案了,還有什么蹊蹺?”
幼薇道:“少夫人的確有嫌疑,可是我一時想不到她所用的手法究竟是什么……”
庾遙道:“是啊,猜不到手法這事情就棘手了。畢竟在大理國境內,而且官府已經蓋棺定論,想要推翻不太容易。這幾天我一直在想,可還是理不出個頭緒。原本對她給溫蒼醫治并不抱什么期望,我愿意留在此處也是不想有人不明不白地枉死。既然被我們碰到,總是一段緣分……可是想不到她竟然真有法子給溫蒼醫治。但怕就怕九星連珠能救命是真,別再摻進去什么其他的東西,到時候受制于人可就更難辦了。”
幼薇道:“兄長思慮周全,的確如此。”
溫蒼被他們二人說得一頭霧水,卻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問道:“你們是說留園少主之死是少夫人所為?”
庾遙點點頭道:“世上詭變之事甚多,可是你們可曾聽聞過有兒女為父母殉死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父母年邁,余下的歲月必定不比子女多,若是所有子女都因父母之死而尋死覓活,自尋短見,那人世間還何以為繼?”
幼薇附和道:“不錯。雖然兇徒將此案布置得天衣無縫,讓我們至今看不出她的手法,可是這自盡的動機卻是最大的破綻。”
溫蒼道:“即便少夫人有嫌疑,可是她又有什么動機呢?”
庾遙道:“我記得那一日,花童說過,他家少主與少夫人是吵了一架后,少夫人才出走的。雖然說他們因何爭執,我們并無線索,可是少夫人可算是最后一位見過死者的人,一時激憤殺人也說得過去。”
溫蒼疑惑得扶額說道:“可是官府的人查驗過了,留園少主是在少夫人走了好些日子之后才死去的,她一介女流,如何能做到隔空殺人?”
庾遙一時也回答不出,只是低著頭思索。
溫蒼又道:“即便少夫人有作案的嫌疑,可是也不見得會害我吧,她制成的藥為何吃不得?”
庾遙抬起頭,突然沖溫蒼笑道:“你難道不覺得少夫人的眼神常常在你身上停留么?”
溫蒼被他說得羞慚,蒼白的臉色驟然一紅,說道:“庾兄怎么又拿我取笑了,這……沒有的事。”
庾遙道:“你身在其中,竟然都不知曉?我冷眼旁觀,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不信你問幼薇,她一定也瞧出來了。”
溫蒼和庾遙隨即看向幼薇,只見她低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溫蒼問道:“幼薇?庾兄說的話你可聽到了?”
幼薇突然聽到了溫蒼的詢問聲,抬起頭來,眼神茫然。
庾遙道:“在想什么呢?”
幼薇略一沉吟,解釋道:“我在想,當初在宮里,符妙容的解藥是她院子里的金花草,而這金花草解毒不靠枝葉,而是用香氣就可以讓兄長醒過來。那反過來呢?香氣是不是也可以下毒?”
庾遙眉心一蹙,說道:“你是不是又聞到了什么?”
幼薇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初次見少夫人時,我就發現她身上自帶著一種香氣,雖然十分幽微,可是卻分外奇特,我在別處從未聞到過類似的香氣。而她臥室的那副韓道融的畫上也散發著一種香氣,與少夫人身上的香氣不同,但是也非常特別。我在想,這些香氣與劉成敘的死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庾遙微笑著頷首道:“如此說來,的確蹊蹺,不過若我們想知道究竟其實也不難。”
幼薇道:“兄長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庾遙看著溫蒼輕笑一聲,說道:“算是一招美人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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