琨山療養院,顏溪今天心情十分好。
房間的圓桌上,一束散開的雛菊花,枝葉零落,各色的花朵上還帶著露水。
她握著一把花剪,怡然自得的修剪著,然后將減好的花束插進桌子上的圓柱形琉璃花瓶。
擺放完畢,顏溪興沖沖地端給顏朵看,“小朵,媽媽剪完了,你看看漂不漂亮。”
“當然漂亮。跟媽媽一樣漂亮。”
顏朵接過花瓶,幫媽媽擺放在床頭。
雛菊盛放的時間很長,只要照管得好,十幾天沒問題。
顏溪在療養院得到精心的照料,和羅曼醫生用心的醫治,再加上錢媽這個舊人,她已經很少認錯人了。面色也圓潤不少,當年的美貌也可尋一二。
她知道自己女兒結婚了,知道女婿是很厲害的人物,也知道錢媽專門從江州過來照顧她。
她唯一不再提的就是傷她最深的前夫唐振國。
羅曼醫生建議,趁著病情好轉,可以回江州住一段時間,多接觸曾經的人和事,看看江州的風景,對最終的恢復有助益。
夏顏朵有些猶豫不決,“可是江州,還有一個人在。”
錢媽自然知道,“小姐,不用太擔心,咱們早就劃清界限了。再說有姑爺在,他還能敢怎么樣。只怕他現在見了我們,就跟耗子見了貓,得繞著走!”
錢媽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現任警察廳副廳長的唐振國。
上次外公的案子,唐振國住在顏家別墅星光苑,錢媽就沒少整他。
男人失了權勢,就是慫包蛋。
錢媽和羅曼醫生結成了統一戰線,眾口一詞地勸說她。
顏朵當然希望母親能夠痊愈,可是一旦離開榕城,就相當于讓丈夫獨自面對未知的危險。
為什么偏偏是這個節骨眼呢。
“小姐,你結婚時間也不短了。葉家長輩難道就沒有提過孩子的事情嗎?我看你工作那么忙,不如就趁這個機會歇一歇。好好調理一下身體,有個孩子夫妻間是不一樣的。”
“錢媽,我們就想順其自然。再說我的身體沒那么弱。”
顏朵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我想想,羅曼醫生,錢媽,還得麻煩你們照顧我媽媽。”
等顏溪午睡的時候,蕭秦就到了。
回程的路上,顏朵有些郁郁寡歡。
她記得有個特別俗氣的問題,婆婆和媳婦同時掉在水里,丈夫應該先救哪一個?
如今她也面臨這樣的困境,要在母親和丈夫之間抉擇。
蕭秦開著車,從后視鏡里看到她糾結的神色,有些擔憂。
他不確定,少夫人是不是知道謝天音的事情。
這才半天時間,公司里的傳聞就精彩紛呈了。如果少夫人聽到,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兩人各自思索著心事,偶爾不痛不癢的聊幾句。
突然,顏朵的手機微信響了一聲,看著云清發來的信息,她深褐色的瞳孔驟然收縮,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停車!”
蕭秦將車子停在路邊,“少夫人,怎么了?”
顏朵秀麗的臉上,掛著寒冰般的薄慍,口氣充滿不可置信,“謝天音,今天什么時候到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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