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錢媽,我現在才知道,您是這么厲害的一個人,難怪小時候媽媽說她最佩服您。”
顏朵拍著錢媽的手,溫聲稱贊,明亮的眼眸里滿是欽佩。
錢媽云淡風輕地一笑,“人生一輩子都不那么容易,將兒子培養成材,不給他們的小家拖后腿,趁著我身體還好,再攢點棺材本,我這一輩子就特別知足了。”
說完這些,蕭秦就將飯菜端上了桌子,三個人就在秋風颯爽的院子里露天用餐。
席間,顏朵一直再琢磨該如何開口問自己的身世,所以話不多,只慢慢咀嚼鄉間的野味,也咀嚼自己的心事。
錢媽喊兩個孩子吃飯,孩子卻只顧玩耍,還有些怕生。
一個要回家,看到門口不遠處停放的捷達,大聲呼喊。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快快跑!”
連三五歲的孩子都認識這是田寶業的私家車。
因為每年上面有人來視察視察,田寶業都會換上樸素的衣服,開著這輛破捷達領著上面人在村里面晃悠。
兩個孩子一路小跑,又奔到錢媽的身邊。
錢媽疑惑,她剛剛迎接顏朵,只顧高興,關注點都在人上面,壓根沒注意他們的車子。
蕭秦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解釋,“是這樣的,我們的車子昨晚被扎了,有點小糾紛,不過已經完全解決了。車子是跟當地派出所臨時借的。”
錢媽大吃一驚,“你們的車子也遭殃了?是不是羊肉館田家那個二流子?”
顏朵和蕭秦對視一眼,皆是一驚,“你怎么知道?”
錢媽嘆口氣,一臉無奈,“我兒子這次回來也是車子輪胎被扎,要被那個小霸王氣死了!”
蕭秦一臉懵逼,沒想到這個小子這么囂張,簡直是無法無天啊!
顏朵倍覺無語,“那最后怎么辦的,就不了了之了嗎?”
錢媽搖搖頭,“能怎么辦,不與傻瓜論長短,何況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變賣宅基地和人口地,這些事情都是田家宗族里把持著呢。我是想趕緊處理完,不想節外生枝了。”
“那事情順利嗎?”
“如果那么好辦,我又怎么可能請兩個月的長假跟他們周旋。我們多年不在村子里,三口人的人口地早被田家有勢力的宗族占了,外姓人壓根只有吃虧的份兒。”
說到這里,錢媽放下筷子,一向精神矍鑠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無奈和惆悵。
顏朵對此滿腔憤懣,“怎么可以這樣?宗族自治也得有合理的章程,講究個公平公正吧。”
錢媽又補充一句,“這算什么,我剛回來就聽鄰居說,前年相繼餓死了三個沒兒沒女的貧困老人,連扶持貧困的名額,都被吃穿不愁的田家人霸占。跟他們沒理可講。”
田家宗族的絕對專治和惡劣品性,幾乎顛覆了顏朵和蕭秦的三觀。
蕭秦怔怔得有點不敢置信,“鄉村都是這樣的嗎?現在這個時代,還會有餓死的人嗎?”
錢媽用一聲悲愴的嘆息回答了他的疑惑。
顏朵的內心也處于深深的震驚之中,久久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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