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秦淮湖畔鼎鼎大名的美人兒。
之前被送進寧軍大營時,那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看著她們,一個個眼睛都直了。
更別提她們有時走在路上,那些沒見過美人的毛頭小子。
她們偶爾瞥見,有好些年輕的兵丁總會時不時盯著她們瞧,那神色不用猜都知道他們想干什么。
本是供人消遣的玩物,如今突然承擔起重任,她們本以為這出美人計應當很輕松便能得逞。
可城墻上那位長相俊俏的小將軍這是什么意思?
嫌她們惡心?!
一股難言的憤怒和羞恥感貿然襲來,尤其是那被吐了一身的女子,更是忍不住嗚咽著哭起來:“這,這也太欺負人了,奴家還什么都沒做啊……”
另外幾個嫌她身上的味道,離她遠了些。
她自己呆站了一會兒,扭頭哭哭啼啼地跑了。
這番挫折打發走了好幾個美人兒,但也有心氣高的,越是難以攻克的堡壘,她們便越是要盡力攻下。
那邊走了幾個,這邊剩下的頓時更加嬌滴滴地嚷嚷起來。
不過因為有前車之鑒在前,她們也不敢像方才那樣靠得太近,只往遠處退了些,確保即便徐雅成再吐也吐不到她們身上,這才擺開了陣仗。
一個身形雖然瘦弱,卻前凸后翹的想起崔大人對她們的囑咐,低聲咳嗽了一聲,周圍幾位頓時理解了她的意思,相互對視了一眼,按照王興王大人的要求,突然伸出手摸起自己的胸口。
這撩人的本事,她們早就嫻熟得不能再嫻熟。
有了這開頭,后續簡直是徹底放開了身手。
徐雅成好不容易不吐了,結果一抬眼,底下的美人兒跑走了幾個,剩下的一堆不知干什么,突然扭起了身子,對著自己各種摸來摸去,模樣格外古怪。
他先是一呆,接著猛地瞪大了雙眼。
因為其中有幾個女子摸都不夠,竟已經開始脫衣裳了。
我的天,寧軍這是想干什么呢!
徐雅成一把捂住眼睛,趕緊去向墨子祁匯報情況。
他走了倒是沒受什么影響,可苦了原本守在城墻上的兵丁。
這一大早的,活色生香就在面前,這不是想逼死他們嗎?他們畢竟不像徐雅成那樣昨日剛剛受到沖擊,對這些女子的來歷也并不了解,此刻即便知曉對方是故意引誘,身體的本能也有些控制不住。
下方已經有美人兒倆倆湊在一處,互相抱著撫摸對方,又不斷發出有人的聲響。
守城的兵丁一時有些潰不成軍。
場面即將崩潰的時候,墨子祁帶著蔣夢云,身后跟著徐雅成和侍書,終于到了。
蔣夢云往下看了一眼,不由笑起來:“真虧他想得出來。”
這個“他”自然是崔士安。
墨子祁的臉色則有些難看,也不知是不是也想到了昨夜所見,覺得惡心,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簡直可笑。”
可笑是的確,不過崔士安這招陰損,卻還是有些用處的。
若不是他們趕來及時,而徐雅成又對這群女子根本沒興趣,只怕城門還真有可能失守。
即便寧軍不趁機打進來,讓這群女子進了梁軍大營,也是禍害。
蔣夢云又往下看去,下方的女子衣服都被脫得差不多了。
她們在青樓里本就被養得極好,后來雖是被當做玩物送上前線,也是養尊處優的,此刻雪白的胳膊和大腿都露在外面,被陽光一照,很是刺眼。
之前忍不住偷看的兵丁不敢往下看。
可心里又忍不住往下看。
墨子祁冷著臉,便想開口讓守軍先全部退下,被蔣夢云攔住了。
“這樣不成,若是咱們這里沒人看著,對方一看發覺不對,也許會派人忽然攻城,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那怎么辦?”徐雅成忍不住插話,“不走,聽到這聲音我都想吐……”
而他想吐,另外一些兵丁則只想要,的確是混亂不已。
蔣夢云往前方走了走,遠遠的,寧軍大營那邊也有人正在觀察這邊的動靜,她敢保證,只要城墻上的兵丁一撤,對方立刻就有可能攻城。
雖說此刻也可使計誘敵深入,但己方此刻戰斗力太弱,怕是不成。
她想了想,忽然探了頭往下方看去:“下面的美人兒,先停一停怎么樣?”
正在竭盡全力表演的美人們一時間都呆了一下,沒想到會在這里聽到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女人還如此冷靜,叫她們停一停。
雖然很不想停,但卻還是都本能地停了下來。
抬起頭,蔣夢云嬌俏的臉蛋映入眼簾。
明明也算不上是多好看的人,不知為何卻讓下方的女子生出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對方身體里天生便帶了幾分貴氣?
她們說不上來。
蔣夢云已經滿臉和煦地笑道:“崔大人兩軍交戰不敢用兵,竟派你們來送死,還特意讓你們當著眾人的面做現下這種事,不知許了你們什么好處?”
城下眾人自然不肯回答。
蔣夢云也不急,便又朝下面叫道:“崔大人大概是騙你們,要不是把你們吹得天上有地下無,只要出馬必定沒有生命危險,要不就是許了天大的好處,不是金銀財寶便是權勢地位吧。”
風月場上的高手,當然不至于那么容易喜怒形于色。
即便蔣夢云這話一擊直中紅心,城下眾美人兒也只是笑了笑,抬起頭反唇相譏:“哪里來的女子,怎么,寧國沒男人了,面對咱們這些嬌滴滴的美人兒,竟躲在你后面,讓你出頭?”
其中有一個更是扭著身子浪笑道:“是不是怕看到咱們身子就軟了,站不起身,直不了腿啊?”
這話一落,便惹來一陣嬉笑。
有人又嬌滴滴的說道:“大人們別怕呀,咱們手無縛雞之力,最是柔弱的,只要大人們開了城門,咱們以身相許,您想讓咱們怎么伺候,咱們便怎么伺候!”
“就是,這位定然就是那位祁王的夫人了吧,您可不成這樣,您來前線伺候高興了祁王,那祁王手下的兄弟怎么辦,人家也有需要的嘛!”
“是啊,祁王這也太過分了,何況讓你一個女子來跟咱們說話做什么,讓方才那些守城門的大人們出來啊,奴家們想見他們!”
其中一個穿著玫粉色肚兜的美人兒更是嘻嘻笑道:“就是,您一個人滿足不了這么多人吧,還是這位妹妹,其實你也喜歡咱們這一套?這樣也成的,妹妹要是想要,咱們也能伺候得您妥妥帖帖……”
都是女子,蔣夢云原先并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
她雖然出生將軍府,從小身份高貴,可不少風月場的女子也并不是心甘心愿自甘墮落,很多人是出生貧寒,被迫賣進青樓,也有些從前本是大家小姐,家道中落,不得已入了這一行。
她們平日里賣笑賣身,其實很多也是可憐人。
但可憐歸可憐,這些話還是把她惡心到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蔣夢云性子本就有些冷漠,此刻最后一點憐憫之心也已經被消耗殆盡。
蔣夢云頓時冷笑起來:“你們口上花花,我好好跟你們說話你們不愿聽,那便別怪我心狠手辣。”
她轉身,忽然從一旁的一個兵丁身上拿起弓箭。
拉滿,“咻”一聲輕響。
長箭直往下方射去,她的方向極準,再看時,那箭已正中對方胸口。
那身著玫粉色肚兜,說要把蔣夢云伺候的妥妥帖帖的美人兒不敢置信地按住胸口,好一會兒都沒能回過神。
她瞪著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陣,仰天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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