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姜傾傾點頭,“不比完怎知道喝多少酒?”
人家姑娘既然想喝,祁衍自然也不攔著。
“不過咱們換個玩法,同時投箭,箭支加到二十,十息的時間投完,越過十息入壺的箭就不作數,如何?”姜傾傾想了一想,看他。
這是投機取巧就能贏的事情么?
祁衍無可無不可的應了。
兩人之間依然隔了七尺遠,箭壺倒是挨得頗近。
有小廝托著放箭的盤子侍立在一旁,姜傾傾取了兩只捏在手里,扭頭對祁衍揚了揚下巴。
祁衍也取了箭。
抬手。
一前一后,四只箭同時入壺。
小姐還是有些準頭的,綠蘿想。
應該不會輸得太難看吧?可惜她不能替小姐罰酒,若是她也醉了誰把小姐帶回去,大姑娘那柔弱樣子肯定背不動她。
祁世子也真是的,不知道讓著些,榆木腦袋。
砰砰砰!
十息的時間很短,兩人動作極快,拿起箭便往前投了。
許是有了手感,姜傾傾投四次能入壺兩次,雖然依然有不知道飛到哪里去的箭,但比前一輪已經好上許多了。
而祁衍那邊,投十入九,對比仍然鮮明,綠蘿已經不指望自家小姐能贏了。
兩人投射的速度不相上下,姜傾傾似乎壓根沒有瞄準,拿起箭就扔,全憑運氣一般。
天女散花一般的扔法,一支箭突然撞在祁衍即將入壺的箭尾上,箭支微微歪了一歪,撞到壺頸,沖擊力帶得箭壺滾了兩滾,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
姜傾傾絲毫不眨眼,砰砰砰,將余下的幾只投了過去。
十息剛好。
提著裙子跑過去數了數。
“九支,加上先前那一輪,平局了,”她抬頭看著祁衍,略略彎起眼睛,“祁世子。”
祁衍捏著手上沒有投出去的箭,好氣又好笑。
就知道她要出幺蛾子,跟他那個臭棋簍子妹妹一般,每次下不過他就胡亂攪了棋子。
“姜傾傾,你耍賴!”
何素薇哪里能容她得逞,頓時拔高了聲音。
“這一局不算,重新來!”
“為什么不算,這一局是我贏了,”姜傾傾抱著手上的箭壺,伸手向祁衍那個一指,“你看,空的。”
旁邊的箭壺被掀翻,里面的箭支連著滾落了一地。
“那是你使詐,贏不了衍哥哥就把他的箭壺撞倒了。”
何素薇瞪大了眼睛怒視她。
今日別想賴過去。
“我明明撞的是他的箭,他自己的箭把壺撞倒了,”姜傾傾無辜道。
“呸,你不撞衍哥哥的箭,箭壺又怎么會倒?”
再說那箭壺哪里這般容易倒的,得用了多大力氣?分明就是故意的。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般厚的,何素薇恨不得拿團扇摔她臉上:“要么重新比,要么你就直接認輸罰酒好了,輸給衍哥哥也不丟臉。”
當然,若是被人抬著出府,明日豐京城里可就能好一番熱鬧了。
既然是罰酒,自然就不是給姑娘家喝的那種果子酒,沒瞧見前頭那位已經橫著出去了。
何素薇怎么也不會讓姜傾傾今日站著出王府。
“你說重新比就重新比,說認輸就認輸,哪有這般沒道理?”
姜傾傾松開束起來的袖子便要回座位上。
“重新比一局,你若贏了...”何素薇一咬牙,“我壓一百兩銀子,你若贏了,銀票歸你,若是輸了,你就罰三倍的酒。”
姑娘們都是領的月銀,私房是平日里一點點攢下來的,這一百兩銀票拿出來何素薇說不肉疼是假的。
但此時想讓姜傾傾這個無賴直接認輸顯然不太可能。
何況,她相信衍哥哥,就算一只手也能贏了這丫頭,如此一來銀票最后還是她的,姜傾傾也絕對不可能走著出去了。
這樣一想,立刻便暢快起來,努力壓住嘴角不讓姜傾傾看出端倪來。
一百兩?
姜傾傾站在原地,似乎猶豫了一會兒。
“不耍賴?”她確認道,“郡主可在這兒瞧著呢。”
“你當我是你呢?”何素薇氣極。
“既然我輸了要罰三倍酒,而你拿了一百兩銀票出來,那我贏了,你和祁世子便罰兩倍酒。”姜傾傾笑盈盈道。
總不能只有她吃虧不是?
“你若再撞倒衍哥哥的箭壺就算你輸。”何素薇也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往同一個壺里投好了,箭又沒長眼睛,萬一再撞倒豈不是要我白白認輸。”姜傾傾點頭。
“如此更好。”何素薇欣然同意。
這樣也不用擔心她再出什么幺蛾子。
“那就以三十箭定勝負。”姜傾傾補充道。
何素薇嗤笑,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
指望著瞎貓碰上死耗子,多投幾只就能多進幾只么?
兩人一言一語,就這么定下了,絲毫沒有別人插話的余地,圍坐在一旁的人連瓜子都忘了磕。
姑娘們拼起狠來可比他們兇殘多了,三十支箭,今日必定是有一人要橫著出去了。
至于為何不是兩人,自然是因為沒有人覺得祁衍會輸給一個小娘子。
眾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就看祁世子要不要憐香惜玉了,不過照第一輪來看是不可能。
“前面已經玩過兩輪,再玩同樣的沒意思,我們蒙上眼睛,雙手盲投如何?”姜傾傾看向祁衍。
祁衍是真的不想說話,這倆丫頭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啪啪決定完了才問他,還壓了賭注,剛剛可是半句都沒輪上他插話。
贏了沒有分毫的好處,輸了他倒是要罰雙倍酒,良心呢?
“你們高興就好。”他扯了扯嘴角。
“我可是在這里見證了,姜四姑娘等下不能耍賴。”朝寧郡主打趣道。
“郡主放心,我向來是個規矩的人。”姜傾傾也笑。
盲投大家不是沒有玩過,是真真要憑本事的,而祁衍在這些玩樂上猶為擅長。
小廝在姜傾傾的箭上系了紅線以作標識,姜傾傾接過蒙眼的布巾,與祁衍站在了一處。
那一頭,箭壺靜靜的立在丈遠之處,有小廝在旁邊隨時準備著將投滿的箭壺換下來。
兩人同時抬手。
四支箭入了三支。
祁衍微微挑了眉梢。
這丫頭運氣還是不錯,閉著眼睛也能投進去一支,至少不是空壺。
再次抬手。
四支入了兩支,同時響起的還有不知是誰噴茶的聲音。
而后就仿佛所有的運氣都在第一支箭上用盡了一般,兩人投出去的四支箭,永遠只有兩支入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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