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征戰下來,絲毫沒能養成挑食的毛病,能入口的幾乎來者不拒,至少他是沒發現主子偏好哪個或是不喜哪個,在衣食住行上面異常的好伺候。
不過,四姑娘今日的行跡著實詭異了些,府里的姑娘們可從來沒跟自家主子親近過,更不說關心他的喜好。
“小姐,”紅櫻拿著傘和披風迎上來,“您這個時辰了還沒回來,奴婢正準備去尋你呢。”W.KanXRG
寧雙的面皮子緊了一緊。
聽說大將軍昨天在竹蘭苑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五姑娘還被罰跪祠堂了。
“這...”寧雙遲疑了一下,“主子似乎沒有忌口的東西。”
姜傾傾抬頭看了一眼跟破了個窟窿似的天,偶爾有一兩道驚雷。
這雨還得下上好些天呢。
“這樣的雨天,兄長都是在府里嗎?”
雨天去營里也做不了什么,主子大多數是在書房呆著。
不知道四姑娘怎么突然問起這個,寧雙謹慎的沒有多說。
朝堂上有的是人口誅筆伐。
“小姐回來了,”綠蘿拎著食盒從小廚房過來,“奴婢還想著紅櫻姐姐去接您尚有一會子呢,晚飯剛剛做好。”
紅櫻拿布巾為她擦了擦頭發上的濕氣,又塞了個手爐給她。
雖說已近春末,但每逢下雨天仍然有幾分寒涼,姜傾傾的體質又比尋常人要畏寒一些,就路上這么一會兒手腳已經冰涼透骨。
這也是近一年才落下的毛病。
“小姐先把姜湯喝了。”
綠蘿從三層的雕花食盒里端出小碗姜湯,方才把飯菜擺上桌。
“你近日盯著些五姑娘的院子。”姜湯里放了紅糖熬的,甜味蓋過了辛辣,姜傾傾感覺身子回暖了幾分,對紅櫻道。
姜淑婉若是安分一些便罷,兒女情事,她若能看得開,傷心幾日總能過去。
若非要吊死在一棵大樹上,除非能先想法子把自己這樁婚事解了,只要將軍府同國公府還是姻親,她就斷然沒有機會進那個門。
不過...
姜傾傾琢磨著以這事來解自己婚事的可能性。
推波助瀾一下?要不然勸祁衍換個人娶?
反正都是將軍府的姑娘,也都不是心上人,娶哪個不是娶。
“奴婢省得。”紅櫻點頭應了一聲,向來軟和的性子也激起幾分斗志來。
覬覦小姐夫君的小妖精們怎么也得看緊了!
兩人壓根不在一根弦上,雞同鴨講,但殊途總能同歸,姜傾傾便也不在意了。
心思又轉回眼前的事情上,如何把東西從姜珩那里拿回來才是正經事。
她現在頂著姜傾傾的身份,直接問他要是肯定不行,只能想法子偷。
為了拿回自己的東西還得做一回梁上君子,古往今來恐怕也就她一人了。
“小姐,今日的菜不合胃口?”
綠蘿瞧著自家小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往日都用了兩碗,今日一碗飯就放下筷子了。
“可能是中午吃得撐了,沒消食。”姜傾傾隨口應道,收回了有些散亂的心思。
第二日一早,姜傾傾拎著食盒直奔姜珩的書房。
到了廊下時照舊讓綠蘿拿著傘回竹蘭苑,自己去推掩上的門。
姜珩聽到外頭的腳步聲就有些皺眉,待看到她時,眉頭得更深了。
姜傾傾不待他開口,依然笑得乖巧:“兄長這里清凈,書本子也多,容我偷幾日閑。”
絲毫不懼他的冷臉,徑直進了屋里將食盒放在桌案上。
照他的性子,她再怎么沒臉沒皮也不會被打出去,好歹現在是自家人。
姜珩在食盒上掃了一眼,沒說話。
“讓小廚房做的,帶來兄長嘗嘗。”
姜傾傾打開蓋子,將里面幾盤子小點心端出來。
綠蘿也不清楚大公子的口味,打心底覺得大公子應該不喜歡這些小玩意兒,最后還是會進了自家小姐的肚子,便依照她的喜好每樣做了一些。
姜傾傾放下東西便也不管他了,自己端了一碟子,圍著書架子轉幾圈,探手取了幾本書下來窩進昨天的椅子里了。
姜珩除了自進門時的那一眼便沒再理會過她。
雨下得比昨日大,蓋過了兩人的翻書聲。
姜傾傾吃東西的速度比翻書快,沒多久便拿著碟子去換了一盤。
轉身時隨意瞄了一眼桌案上,似乎沒動過。
不愛吃?
心下尋思著讓綠蘿明日換一換。
于是到了午飯的時辰,寧雙來喚人時又愣了一愣。
四姑娘怎么又來了?
姜傾傾笑瞇瞇的沖他打了招呼:“今日我可不是空手來的,怎么也得添我一雙碗筷吧?與竹蘭苑相隔這般遠,省得我來回跑一趟。”
所以您昨兒個是怎么路過這里的?
寧雙腹誹。
他昨天問主子四姑娘是不是有事求到他們東院了,主子說四姑娘是路過,進來避雨。
寧雙一瞧門口,得,這姑娘沒有拿傘,也沒有丫鬟候著。
又瞧了眼桌子上一摞空空如也的碟子,怎么都覺出些黃鼠狼拜年的味道來。
他不由看向姜珩。
姜珩沒有說話,也沒有挪窩的意思。
寧雙便退下了,認命的去取飯菜來。
主子和四姑娘一起用飯還真是有些稀罕。
他覺得自家主子并不是多兇惡的人,最多寡言了些,但那些姑娘們就是怕他,以后娶媳婦兒可怎么辦?
心下有些發愁,四姑娘若真的能跟主子親近了,也許往后可以介紹一兩個手帕交?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操的是老媽子的心,寧雙從小廚房取了午飯又回到書房里。
所以她們將這事鬧到了明面上又如何?就算大將軍知道她傾心祁衍,也不可能允她去國公府做妾。
這樣的事情豈是吹吹枕邊風就能成的。
姜傾傾不懂后宅的彎彎繞繞,也不太想理會這些,但她既然借了將軍府這座大廟,就總得放在心上一兩分。
綠蘿說小姐去了祠堂后又去了大公子院里,沒想到竟呆了這么久。
寧雙見有竹蘭苑的人來,便折身回去了。
“五姑娘這時候還在祠堂嗎?”姜傾傾隨她往院里走,一邊隨口問道。
姜淑婉這事兒說好聽了是娥皇女英的佳話,但若被有心人作了伐子,就是結黨營私賣女求榮,一個不夠還要送倆。
原本一樁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喜事,瞬間就能成了酒肆里的笑談。
“聽說李姨娘求了大將軍,把人領回去了,但是不能出院門。”
被禁足了?
莫非...在外面捅了簍子在大將軍那里兜不住,想要曲線救國?
“兄長平日里喜歡吃什么?”
以前從來沒注意這個,她這個小伙伴是不是不太稱職?
“是。”寧雙落后半步給她撐著傘,低低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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