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華師放下卷起的褲腿,穿著鞋子走到中廳的前座坐著:“刈忱,是有什么事情嗎?”
“今日官府有人來過,說是昨日被帶走那人到了晚上,胸前就顯出了瘀紫色的傷痕,而且比對過之后,像是一些圓形棍狀物所致,而且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到官府自首,說是因為私仇,所以打了那個人。”
“私仇不私仇也不重要,反正我們都知道是那個啟老八搞的鬼,這件事不用追究下去,官府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胥華師的手指不斷的敲擊著桌面,與她腦中飛轉的心思配合的相得益彰,“今天我看天色陰沉,如果今晚下雨,那件事你著手去辦吧。”
“好,”貝刈忱直直的站在那里。
“坐吧,老這么崩著不累嗎?“胥華師笑說道。
他倒是聽話,默默的走到了一旁坐下。
想起剛才進來之時,胥華師是在看腿上的傷,心中關心,便暖聲問到:“你的傷,好了嗎?”
胥華師伸蹬了幾下腿,示意道:“放心吧,再過一個月,我都能和你打一架了。”
貝刈忱溫溫點頭,他注視了胥華師片刻,嘴唇微動數下,才問道:“你...一個人在胥家沒個幫手,不如我過來幫你。”
“可以啊,”胥華師答應的爽快,讓貝刈忱突覺開心,只是她又來了個轉折:“除非你男扮女裝,給我來當丫鬟。”
“我…“貝刈忱結巴住了,他猶豫片刻,才覺得胥華師這話的意思,他臉色有些微紅的說道:”華師,你又在打趣我。“
“哈哈…別生氣,別生氣,只是我一個女兒身怎么能經常帶你出入胥府,胥家的人是不會同意的,何況鏢局的事情會越來越多的,沒有你主事,我怎么能放心。”
聽此,貝刈忱臉色上的紅暈才逐漸退去,“也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胥華師起身相送。
貝刈忱往著門縫偷瞧了一眼,確認沒有人之后便飛身出去。
今夜雷聲轟鳴,狂風暴雨突然而至,像是老天爺發了脾氣,送來了疾烈的雨水。
許多人聽著這暴風雷雨之聲睡不著,或坐著發呆,或坐著聊天,或刺繡來解乏悶,或因為陰雨天氣心情不好,致使起了口角。
只是到了第二日,這暴風雨走的極其迅速,就像不曾來過一樣。
但人們只要一打開房門,就能看到地上積累了許多臟水,富裕人家家里的仆人們早已經開始在打掃,將這些積的雨水鏟到桶里去倒掉,還剩下一些水痕的,就拿著抹布將它抹干,以免弄濕了主子們身上的衣服。
屋外的樹木雜草也被吹的歪七倒八,就像是它們昨日經受不住風雨的摧殘而發瘋了之后的模樣。
不過該出門的還是要出門。
到了快中午時分,胥陽黑著臉回到了胥家,胥正乾也一并回來。只是一回來,胥正乾便跪在了堂中,似乎被胥陽訓了一頓。
胥家的人都趕了出來,胥華師也一并來到了堂中。
見到胥正乾被罰跪在地上,便急咧咧的問道:“大伯,出什么事了。”
“你讓他自己說。”胥陽悶聲吼道。
姬白月忙跑道胥正乾跟前問道:“正乾,出什么事了跟娘說。”
“昨夜風雨太大,將成衣閣上的瓦片吹開,漏出了一大塊的洞,雨水全打進了房內,將準備好給高大人的衣服全打濕了。”胥正乾低聲說道。
“啊?”姬白月也慌張了起來:“那可是給那些才女的衣服,她們再過十幾天可就要去面見皇上了,”不過姬白月又想起來了,說道:“沒事沒事,曬干了就好。”
“有十幾套衣服泡在污水時間太久,洗干凈了也會像是舊衣服,交不出的。”
胥陽拍了一記桌面,說道:“我將整間‘風華綢緞莊’交與你打理,你居然這么不細心,讓我以后還怎么放心讓你管理。”
聽到不讓管理,姬白月又著急了,“大伯,這天災又不是人能預計到的,何況我覺得就是那瓦片質量不好,不干正乾的事情。”
“弟妹,這件事不是小事,如果沒辦好,高大人隨時讓我們住牢房的。”胥陽憂色說道。
聽聞此事,姬白月就不敢說話了。
“正乾,你說,之前留存的五匹布為什么只剩下兩匹了?”
正乾猶豫了半晌,只是抬著頭不敢說話。
“兒子,你說呀,其他布呢?”姬白月在一旁催促著。
可是著胥正乾就是沒說出來。
見此,胥華師猜測胥正乾是打算包庇胥正游了,索性就自己踏出了一步,跪下說道:“爹,那幾匹布…用在了華師身上。”
“什么,”胥陽頗為吃驚,先前見到胥華師拜祠堂認祖歸宗的時候有過懷疑,所以還特地問過胥正游,因為胥華師的這些女兒裝都是胥正游在負責的,“正游不是說用的是你自己買來的蜀錦嗎?”
“華師的確也有買,只是正游說家里的布莊有多余的布,所以就未曾用自己的。”
“吶吶吶…大伯,這就是正游不對了,不關正乾的事情,”姬白月還對著胥正乾哭訴著:“我的好兒子,你對堂弟好是應該的,可你也不能到這個時候還護著他,不然人家會認為都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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