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身后的腳步聲越靠越近:“大小姐,外頭有人找您,老爺說讓您換了男裝去前堂。”
“是何人?”胥華師問道。
“不認識,但是他身后跟著官差,想必是官府中人,”劉知以前未曾見過此人,他還說道:“那人說與小姐約好了今日要去一個地方。”
約好了去一個地方?
莫非是他?
胥華師一下子站了起來,看見劉知眼皮子一打顫,露出詫異,才想起來自個兒是跪了一個多時辰的,怎么可能起的這么順利呢?
她假裝身子一搖晃,“哎喲,我這腿有些麻,剛站起時還沒什么感覺,現在覺得有點站不住。”
劉知早已經上前扶住了胥華師,還朝著周圍處看了一眼,稍帶嗔怒說道:“這水月跑哪兒去了,怎么不好好照顧小姐。”
“你別怪她,是我讓她回房間取東西去了。”胥華師在劉知的攙扶下一步步走了出去。
趁著這個時候,胥華師故意使了較大的力氣壓著劉知攙扶著她的手,那劉知雖然吃力,卻也不敢抽手而走。
“小姐,老爺說了,那位公子不知道您是胥家的小姐,”劉知說到這里,更加緩慢了一下:“老爺的意思是,您就以客人的身份來做客的,別將自身大小姐的身份透露給那個人知道。”
這么遮遮掩掩的,還真是顧忌的很啊。
無非就是怕別人知道了胥華師的女兒家身份,會對她以前在外做生意之時的行為指指點點,順帶抹黑了胥家吧。
“我明白爹的意思。”胥華師的男裝上次都被劉知收下去了,所以便先行回了廂房,等著劉知差人將男裝送來之后,她利索的換上,隨后就出來見人。
此時胥陽還在堂前坐著,他與顏今顧兩人身邊的桌子上都有一杯茶。
旁邊那人不出所料,就是顏今顧。他身邊站著兩個官差,看著面孔有些熟悉,貌似是高大人衙門內的人。
胥華師瞧了一眼胥陽,雖然他在一旁招待著,但是兩個人明顯沒有什么交流,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胥家雖然現在也是由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但是據胥華師所知,他們跟官府打交道不多,而且人脈基本都只有欽岳縣的和幾個分縣所在地的富商,即使有仕官人家上門定制衣服,也輪不到他們主人家去招呼,自有下人們服侍著。
所以,胥華師格外熱情的招呼著顏今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日在胥家有事,讓您久等了。”
“無妨,”顏今顧依舊冷淡,“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
“當然,當然,這是我們早就約好的,”胥華師朝著胥陽說道:“胥老爺,今日我就不留了,先行告辭。”
胥陽正一直打量著這個顏今顧,見到他們二人如此熟悉,也是頗為好奇二人之間的關系。聽到他們要走,胥陽也起身相送:“好,好,二位慢走。”
顏今顧雖性子淡漠,卻也彬彬有禮,俯了一身。
出了胥府,胥華師帶著顏今顧回了鏢局。
回了鏢局之后,顏今顧留下那兩個官差在鏢局等候,而他與胥華師兩個人從鏢局騎了兩匹馬,一路揮鞭而去。
第一回救顏今顧時,胥華師也只是騎馬匆匆而來,對這地形記得也不是很清楚。后來,胥華師為了感謝那位將他們二人藏入地窖的大哥,胥華師還特意乘著馬車,想說送一些禮物答謝,沒想到那位大哥已經不在窯洞存放東西,而且,就連那兩顆稀世罕見的夜明珠都不見了。
想到這里,胥華師就一陣嘆息。
那兩顆上好的珍珠,若是就這樣被被埋沒了,豈不是可惜。
到了上次窯洞的附近,胥華師就讓顏今顧下馬,然后將馬栓到了一旁的樹上,二人步行過去,穿過一片枯草地,又走了幾條小道,終于看見了那熟悉的窯洞。
顏今顧只覺得跟著胥華師一點彎繞路都沒走,便說了一道:“你對這里好像很熟悉。”
胥華師騰笑了一聲,說道:“我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那位大哥對我們也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早就來拜訪過了,只不過...”她婉轉了一下,頓了頓說話的語速:“那位大哥突然就消失匿跡了,存在窖洞的魚肉干物也都不見了。”
顏今顧聽出了意思,這是在說他與房未姜二人不是個懂得報恩之人,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
當時只是因為事出緊急,且有皇命在身,自然沒法子去回訪。
“師老板一語點醒,當日你救我一命,我已叫高大人留了口信給你,若你有需要,可以去東朗街的房家尋求幫助,不知師老板是否知道此事。”
“這個高大人與我說過了,只是做人本應施恩莫圖報,若無實在必要,我也定然不敢去麻煩公子,”胥華師雖是面上這么說,但是如果他能辦的上忙,自然還是要去找他幫上一幫的,畢竟自己這罪也不能白受啊,“對了,咱們見過幾次面了,還未知公子高姓大名。”
顏今顧瞧了一眼胥華師,他只覺得面前這人商利氣息太重,并不是很想透露自己的真名,可又覺得她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便稍微改了一下自己名字的順序:“顧今顏。”
顧今顏?
胥華師記得房未姜的確是喊著他為顏大哥,想必名字應該不假:“在下師華胥,日后在欽岳縣有需要幫忙的,你可以到鏢局找我,能幫得上,師某自然會幫忙。”
“既然師老板這么說了,我的確有一事需要你幫忙。”顏今顧走了幾步,語重心長道:“只是不知道師老板敢不敢。”
“哦?”胥華師倒是好奇起來了,這顏今顧怎么突然嚴肅起來了:“顧公子是要我做什么危險的事情?”
“我知道你們開的是鏢局,我有一鏢物需要你運送,只是沿途定然會有危險,不知道你們敢不敢接。”顏今顧穩而有力的說道。
他今次回來,表面是替皇上來查看官道一事,實際上是為了拿回上次留下的證據。
上一回顏今顧和房未姜二人遇到刺客,顏今顧怕那些刺客會再次尋來,他擔心他和房未姜手中的證據若是一次性帶走,萬一出了事情,所有證據都會被毀掉的。
那時顏今顧身上有傷,又因為歹人下藥,全身無力,所以便趁著在地窖躲藏之時,把證據藏在了地窖之內的一塊石頭下面。
而當時胥華師正好癡迷欣賞著那兩顆夜明珠,還一時手癢,將夜明珠拿了起來,致使整個窖洞之內黯淡無光。
顏今顧就是趁此機會,將身上的證據放在了石塊下面。
“顧公子,是有多危險?是死無葬身之地嗎?”胥華師倒是還沒有多擔心,畢竟顏今顧還給了她選擇的余地,“若是這等危險,定金可不便宜。”
“這點你放心,錢我有,就看你們鏢局敢不敢接,”顏今顧頓住了腳步,帶著沉凝的眼神望著依舊一臉輕松的胥華師說道:“這算是官府托鏢,如果你接不起,最好別答應,否者,你負不起這個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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