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爺,別緊張,”胥華師抬手示意整個人都驚恐著的董老爺,說道:“師某知道,董小姐失蹤一事暫且沒對外宣布,不過,師某更加知道董老爺只此一位掌上明珠,對其一直以來疼愛有加,現在定是焦慮不已吧?”
董老爺神情略微嚴肅道:“師老板,這乃是董某的家事,不麻煩您操心了。我們還是快些去官府,把碼頭的地契簽出來吧。”
“碼頭自然是董老爺的,早去晚去都是您的。只是,師某有位手下人似乎見到了董小姐,如果董老爺擔心的話,師某可以立刻帶您去見董小姐。”
董老爺面色如陰,晦暗難明。
他也是商場老手,面對胥華師這看似幫助之意,卻內藏異心之思,心中打起了鼓子:“師老板,我女兒失蹤七天,我派人暗地尋找好久,都找不到,怎么師老板就能這么湊巧見到我女兒?”
明白董老爺的言外之意,胥華師緩緩說道:“這湊巧之事,自然是天注定,難不成我還能做綁架人的事?”
兩人言語切磋之際,各自的氣息都有些升溫了。
“師老板有話直說。”董老爺故作平靜的說道。
“好,”既然董老爺快人快語,那師某也就不打啞謎了。
胥華師起了身子,圍著桌子的軌跡逐步逐步走到董老爺的邊上,一邊動身子一邊說道:“董家小姐溫婉賢淑,品貌高雅,只是可惜,遇人不淑,竟然喜歡上了一個鄉野獵戶。”
“你...”董老爺面色驟變,左手握著的茶杯一使勁,將茶弄翻了一個斜度,淌出了一些水。他將茶杯往前一推,直盯著胥華師問道:“你在污蔑我女兒。”
董老爺咬死了口風,他猜測胥華師是不是捕風捉影,如果自己松口,就等于是留了把柄給他,如果自己不松口,說不定胥華師會以為自己誤斷的。
胥華師抬起了身子,往著董老爺的身后溜了個圈,邊走邊說道:“六月初七,董小姐隨著董夫人上山齋戒,準備誦佛三天。而六月初八,董小姐在后山漫步之時,從天而降一只飛鳥,那飛鳥身中一箭,乃是一附近獵戶所射。兩人因為飛鳥一事爭吵了起來,一個要吃鳥,一個要護鳥,結果兩人日久生情。”
“住口。”董老爺的面色已然鐵青,“你這些荒唐之詞究竟從哪里聽來的?我女兒就是單純的離家出走,你別污蔑我董家。”
董老爺還真是沉得住氣,到這個時候了還死鴨子嘴硬。
“董老爺,如果你不相信,那就當師某是認錯人了,”胥華師笑然然的坐回了位置,提起了水壺,一邊給董老爺那杯已經翻了一半茶水的杯中倒茶,一邊笑然然說道:“聽說他們最近將要成親了,那我這邊也只能恭祝他們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你說什么?”董老爺怒目而視,他額頭的青筋也因為心中壓抑著的脾氣而暴凸了起來。
可這件事如果不快點阻止,恐怕真的會等到自己的女兒連孩子都有了。
決不能讓這件丑事傳出去。
董老爺上前一步,語氣稍微恭敬了一些,但仍舊很急促:“師老板,家丑本不應外揚,請師老板好心相告,我好去阻止這件事情。”
“董老板,先坐,”胥華師不急不忙的抬手示意著他坐下。
董老爺無奈,盡管這件事對他而言火燒眉頭了,可是能阻止這場火的也就是胥華師,便只能順從的坐了下來。
看到董老爺坐的安穩了,胥華師才啟口說道:“這件事我也是聽我手下人說的,聽說與董小姐相戀之人乃是我手下人的同村朋友。不過,這些低賤之人,哪里配得上董小姐。董小姐從小嬌生嬌養,董老爺和董夫人一直未曾讓其吃過苦,要是跟了這么一個鄉野之人,指不定一世要過著操勞薄命的村婦日子。”
“他敢動我家女兒,我就叫人打斷他的腿,看他以后怎么來找秀兒。”董老爺怒火中燒,很明顯這件事董秀兒也是不聽董老爺的話。
董秀兒就是董家小姐的閨名。
董家只有董秀兒這么一個掌上明珠,所以,董家一直以來想找一個能襯得上他們家的身份,又愿意入贅的女婿。
但凡家中有些錢財的,都不愿意做別人家的上門女婿。只有那些平頭百姓的單身男人惦記著這門親事,不管是讀過書的也好還是沒讀過書的也好,如果想要這輩子輕松,亦沒有其他上進心的,倒是也熱衷去做這董家的上門的女婿。
可是董老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些人是為了他們的家錢財,而且這樣的人就算入了董家的門,遲早有一天會做什么不上門面的事情,將董家的家業敗光的。
所以呀,這些年陸陸續續也有那么些人上門提親,但是董家老爺和董小姐都沒有看上。
“董老爺,董小姐年輕氣盛,又處在相戀之中,您這么做,豈不是讓你父女二人添了隔閡嗎?”
董老爺迎上胥華師幽深的瞳眸,聽其意思就是想上趕著幫忙解決問題,便沉聲問道:“師老板,聽你意思,你有辦法幫我解決這件事?”
“當然,”胥華師當即應聲,似乎就等著董老爺向他拋出求救之意,“董老板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董家小姐那邊...想必以董老爺的能力,想勸的話,肯定有辦法能勸得住的吧?但是,拐走董家小姐那人可是個沒皮沒臉沒身份的小伙子,要是他鬧起來,董家的名聲不但壞了,就連董小姐的閨譽也會不清白,到時候可就再沒人愿意上門提親的。”
董老爺的臉色晦澀難明,只是瞧見掠過窗欞的陽光將胥華師的面部勾勒的陰陽分明,一想到自家的把柄被握其手,內心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師老板,”董老爺終是壓下心中的一切繁雜情緒,問道:“你當真有辦法制住拐走我女兒那人?”
“打蛇抓七寸,”胥華師就是抓住了董老爺的“七寸,”才敢留下董老爺在此“商談”,“師某已經派人打聽過他的‘七寸,’只要董老爺一句話,師某定當幫忙。”
胥華師說的胸有成竹,這讓董老爺也終是在心中做了妥協。
他細細端詳了幾番胥華師,只不過是個剛來本縣的新人,居然就會哄得高大人將此事交予他辦,還能在這里攪動風云,看來此人是不簡單。
董老爺終于問出了口:“師老板,您幫我此大忙,是否有其他意圖?”
“哈...”胥華師哼笑了一下,說道:“董老爺,不知道今日的碼頭可否割愛與師某?”
董老爺神色不動,他已經猜到了一半,所以,才能保持現下這份鎮定:“師老板,我好言相勸您一句,這欽岳縣數十年來碼頭都是歸于姬夜兩家。你已經開了鏢局,又想占得碼頭,當心力不從心,反而出事。”
胥華師知道董老爺這是在規勸自己別得罪姬夜兩家。
可是,董家老爺手上的碼頭是打破姬夜兩家獨占欽岳縣的關鍵,所以,這是勢在必得的:“多謝董老爺的關心,師某既然做得出,就一定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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