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趴到了顏今顧的身上,只見顏今顧起身之時動作亦是緩慢,怕動作太大,牽動胥華師的傷口。
如此近的距離,胥華師亦是能聞到顏今顧身上獨特的男子氣味兒。那不是什么花香,或者是其他叫得出名字的東西散發的味道,就是有一股幽蘭之氣,甚是好聞。
胥華師突然覺得自己作為女子倒是挺好的,這么些年了,她從未想過此生能對一個男子有那么一點小小的動心。她早已經做好了孤獨一生的思想準備,因為她寧愿找到可以執子一生的人,也不想像自己的娘親那般錯愛一人。可是世間好男子甚少,她還沒怎么遇見過,即便有那么一兩個,也不是她所喜歡的。
二人走了約有兩炷香的時間,撞見了貝刈忱就在前方。
貝刈忱跑上前來,看著胥華師身上衣衫襤褸,還血跡斑斑,這臉上也臟兮兮的樣子,便上前殷切關懷道:“華師,你腿怎么了嘛?”
“中了毒針,你身上可有帶了百解丸?”胥華師依舊伏在顏今顧的背上問道。
“有。”貝刈忱快速的從懷里掏出了一罐黑色橢圓瓶子,從里面倒出了一顆黑色藥丸,遞給了胥華師。
胥華師將其拿來服下。
貝刈忱看著他們二人如此模樣,心中莫名生氣,他對著顏今顧說道:“顏公子也累了,還是我來背華師吧。”
顏今顧只道是:“好”了一聲。
不過,胥華師從顏今顧背上下來之后,并沒有趴到貝刈忱已經半蹲下的背上,她只是站一旁說道:“刈忱,我已經服下百解丸,就可以自己走走的。”
貝刈忱站起了身體,神情有些失落,他回道:“好,我叫人把馬車趕上來。”他轉過身,吩咐著巴巴哈與另外一人道:“照顧好老板。”
“是。”巴巴哈和那人齊齊回應著。
貝刈忱轉過身,走的極快,沒人看到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也許是一番失望,也許是無奈,總之,他有些接受不了剛才那樣的畫面。
不過多久,馬車趕來,胥華師和顏今顧雙雙坐上馬車,半路之上,降降也鉆上了馬車。她這一上來,馬車上就熱鬧多了,她一直在問:“姐姐,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又受傷了?我六哥知道了,肯定要沖到這里保護你了。”
胥華師不想降降在顏今顧面前提到她六哥,便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放心吧,我福大命大,哪兒這么容易死?”
“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容易死,但是你也太容易受傷了吧?”降降替胥華師抱委屈。
顏今顧卻聽進去了這句話:不容易死,但是太容易受傷。
他想起來昨日替胥華師查看傷勢的時候,她的后背上還有兩道舊傷痕,而且,她的左臂上似乎刻著一些東西。只是洞內昏暗,只是能隱約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些紋路在,不知道是傷痕還是其他痕跡。想想她的為人,似乎深藏不露,再結合降降這句話,他便在揣思這么些年她是如何被捶打磨煉成今日這樣子的?
顏今顧想的出神了,直到被降降喊道:“喂,你干嘛一直盯著我姐姐看啊?”他這才回神,說道:“我只是比較贊同你的話,師老板就是一個招傷體質。”
胥華師偷笑,說道:“顏公子貌似也是個招傷體質。”
顏今顧暗暗一笑,以示同意。
降降坐在一旁,卻覺得這二人有些奇怪,可是,又說不上哪里奇怪。
到了市集之上,高展蘊和拓威早已經在那里等候,見到他們的馬車前來,便急急上前說道:“顏特使,您沒事吧?”
顏今顧撩開簾子,說道:“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下官可是一直膽戰心驚,生怕顏大人遭人毒手,”高展蘊看似是為顏今顧擔憂,實則是在擔心自己的烏紗帽。要是這位特使大人死在這里,那陛下還不得追究下來,這首先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罷了他的烏紗帽,追究他的保護不當的責任,“顏大人,下官也已經備好了馬車,不如您隨下官回去吧。”
顏今顧覺得這樣也好,胥華師如今是女兒家身份,與一男子同坐一輛馬車,對名聲的確是不好。他應了一聲“好”,隨后便走下了馬車。
貝刈忱駕著馬車,望著胥府的路線回去。
期間,降降在馬車里頭終于問道:“姐姐,這次的殺手是吐蕃人,你在吐蕃得罪誰了嘛?”
“你怎么知道他們是吐蕃人?”胥華師好奇,因為她只聽過那些人帶著一些外邦口音說話,但是并不確定那些是何人。
降降說道:“就是剛才那個顏特使身邊的護衛抓到了兩個殺手,那兩個殺手本來想自殺,但是被他護衛給制止了,現在就關在大牢里。聽說從他們身上搜出了吐蕃的物件,懷疑他們是吐蕃人。”
原來有人被抓了?
胥華師已經猜到了幾分,若是吐蕃中有人這么大老遠想要她性命的,無非就是一直看她不順眼的琬絲夫人。
但是,這幾個吐蕃人絕對不能留,要是這幾個吐蕃人被審出點什么,那鏢局的人也許會有一絲危險,包括她自己,亦是不能報仇。
“刈忱,我有話跟你說。”胥華師等不及想讓貝刈忱去做接下來的事情。
貝刈忱的耳朵一直聽著車內的聲音,所以胥華師一喊他,他便停下馬車,伸手撩開簾子,將身子探過去。
胥華師稍稍移動身子,貼在貝刈忱的耳朵小聲說道:“你去想法子放走被抓的吐蕃人,讓他們供出幕后指使人,一定要留下證據。如果出了狀況,這些人只能殺,不能留。”
貝刈忱明了點頭,說道:“我這就去辦。”
他下了馬車,叫了巴巴哈前來趕馬車,隨后,他便提著劍離開。
“姐姐,你與貝刈忱說了什么?怎么連我都瞞著?”馬車內的降降有些抱怨道。
這次吐蕃的事情牽扯到降降的家人,雖然降降與琬絲夫人關系不算親密,可終究不好讓降降知道此事,免得降降為此傷了和氣。
“有些事情小孩子還不能知道。”胥華師笑著與她說道。
看著胥華師受傷模樣還要照顧自己這小姐脾氣,降降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沒有再追問。
馬車行進緩慢,但是終究還是到了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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