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東寅的一聲action,場記板咔的一聲打下,周圍所有雜音迅速消失。
此時的鏡頭之下:
相府偌大空曠的正廳內,不請自來的泰封國君弓裔正玉冠黃袍,姿態慵懶的椅坐在案幾之后,手里端著一杯清茶,表面有一圈一圈細細的波紋貼著杯沿輕輕蕩漾著,總好像就要溢出杯沿卻又遲遲沒有。
而在他的正下方還恭恭敬敬的站著一個人,相府的主人王建。
他在等弓裔發話。
但是弓裔依然就只是輕輕晃動著手里的茶杯,視線也都在茶杯上又或者茶水里,反正沒在別處。弓裔進來已經差不多有一柱香時間了,卻依然遲遲沒有要開口說句話的意思,整個房間安靜的幾乎能空氣里細微流動的風聲。
這種低壓氛圍讓王建有些惴惴難安,終于還是再次開了口,“不知王上來臣府中,所為何事?”
這句話在弓裔進來的時候王建就已經說過了一遍,只是沒有得到回答。
終于,弓裔笑了起來,他抬起頭,半瞇著眼看向王建,眼眸很暗,冷冷的,刺過來,像刀。
對,弓裔左眼其實是瞎的,他只有一只眼睛。
笑夠了,他才悠悠的開口,依然保持著搖晃茶杯的動作,不緊不慢的說道,“孤聽人說,你昨夜,聚眾,謀反?”
王建聞言渾身一震,連忙跪地并萬分震驚道,“王上從何聽得這般謠言?!臣跟隨王上十幾年,忠心耿耿日月可鑒,怎么可能會有此等荒唐之事?這絕對是居心不良之人的謠傳和污蔑!!”
“真的,沒有嗎?”
王建惶恐之余只得連忙叩首不起,“王上,臣,確實沒有!”
“還是沒有?你再想想。”弓裔挑著眉繼續說道,說著就閉上了眼,仰天很久。
王建正要堅定的再次回答沒有,而就在這時,一旁跟隨弓裔而來的文學侍從突然墜了筆,下庭撿筆時不動聲色的湊近王建并低聲說了一句話。
王建怔神良久,才終于是恍然大悟,連忙叩首,“王上,臣,有罪,臣請王上賜罪!”
弓裔緩緩睜眼,看著他,“剛剛不是還沒有嗎?現在又有了?”
“不是現在有,是一直都有。”王建誠懇答道。
弓裔笑了,“你確實是有罪。如果有罪而不知罪那更是罪上加罪,不過反過來,雖有罪卻能知罪且認罪的,孤自然也可以免了你的罪。”
王建依然跪于地上,“臣......”
“孤不是說了嗎,你現在已經沒有罪了,起來吧!”
“臣,叩謝王上。”
弓裔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走下來,“其實孤也就是宮里呆悶了出來走走散散步通通氣兒,路過你這相府順便進來瞧瞧,應該是沒有驚擾到你吧,王卿?”
王建連忙稽首,“沒有,王上駕臨臣府乃臣之榮幸,何來驚擾之言。”
弓裔哈哈大笑,正準備說什么,結果就屏風之后忽然傳來一聲的異響,弓裔臉色瞬間冷下,猛的轉頭,狠厲而陰鷙的目光仿佛能將屏風直接穿透,“里面有人?!”
王建的臉上當時就沒了血色,腦子里正飛速的組織著搪塞之語,沒想到下一刻就聽到后面傳來一聲細軟的貓聲,接著就見一直通體雪白的小貍貓從屏風后面悠悠的走了出來,還歪著腦袋朝著弓裔和王建撒嬌一般又叫了兩聲,這種幼貓的特有聲調及是軟綿動聽。
王建也立刻反應了過來,連忙恭敬稽首向弓裔解釋道,“這是臣的貓,怕是打翻了什么東西,這才驚擾著王上了。”
“是驚擾著孤了,不過也沒事,畢竟小畜生而已,”弓裔淺笑著點點頭,嘆了口氣,“殺了吧!”
王建怔住。
弓裔話音剛落,緊接著便有一隨從侍衛立刻上前,不知何處變出一把匕首,一手抓起地上的貓正要下手時,誰知弓裔卻忽然又改了主意并及時的抬手阻止,“等等,孤說了讓你殺了嗎?!”
王建這才暗自松了口氣,這貓......
“這貓可是相國大人的貓,你們怎配殺得!還不快把刀給相國,讓相國大人自己親自動手。”弓裔說道。
匕首和貓,就這樣被轉移到了王建的手上。
弓裔雙手負背,含笑著看著王建,“王卿?”
沒有人知道此刻的王建在想什么,他只是緩緩蹲下身,深吸了口氣,閉眼,手起刀落。
一聲凄厲而短暫的嘶鳴,一道飆得長長的血水,一股濃烈嗆鼻的血腥氣,一具迅速從雪白染殷紅的貓尸......
“下次,記得養只聰明一點兒的小畜生。”弓裔抬手重重的拍了拍王建的肩道。
王建低著頭,“臣,記住了。”
弓裔滿意的點點頭,抬腳往外走去,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cut!!”徐東寅喊。
四周安靜了片刻,眾人漸漸醒神,隨即掌聲一片,夸張聲也是此起彼伏。
離姜舒言最近的全秀恩一邊用力的鼓掌一邊連連贊嘆,“泰鉉和亞植的這一段對手戲,真的是演技炸裂啊,竟然是完美的一遍過!也只有他們這種水平的人才能辦到了。”
“不過也還要感謝那只小貓咪,很配合。”姜舒言笑著說。
全秀恩愣了一下,笑了,“好吧確實也是!”
坐在監視器前的徐東寅也是滿意的連連點頭,“這一段非常順非常不錯。亞植今天的任務就到這里,至于泰鉉,簡單休息一下,喝口水補個妝,你后面還長著!”
是還長著,而且姜舒言也要準備登場了。
全秀恩側過身拍了拍姜舒言的肩,“一會兒馬上到你上去了,第一場誰都可能難免緊張,就算出點差錯也沒關系,還有啊,你可千萬別拿他們兩個的水平要求自己,連我們都不敢,何況你畢竟還是新人,放松一點,適應一下就好了。”
姜舒言淺笑著點頭,“謝謝秀恩前輩,我盡量不緊張。”
聲音剛落,就見導演助理朝她走了過來說徐東寅讓她過去叫親自跟她說戲,姜舒言也就乖乖的去了,聽完準備走的時候又被叫住,原本以為也是怕她第一場會緊張所以寬慰寬慰她讓她不用緊張還是什么的,結果就補一句話:拿出那天喝富丁茶的魄力來!
說起那茶......光回憶一下姜舒言都覺得胃要抽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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