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泰鉉。

三天前那個下午的事，林玉賢的那杯水，還有她說的那些話，幾乎瞬間就又完完整整的浮現在了她面前。

生日聚會的特別邀請，腿傷未愈假稱“順便”的專門跑去給她探班，還有那天下午的“偶遇”。

當然，林玉賢說的未必就一定是真的，可是如果確實就是呢？而且當時吳泰鉉可以為自己辯解的，但是他沒有。

大概，真的是就是因為喜歡她吧。

但姜舒言到底還是撥了回去。

韓娛圈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她還要回去，不論是私人的還是工作的，或多或少肯定就還會有交集，打了電話，沒接上可以理解，可如果連回都不回一個，會讓人很尷尬，如果后面再見面那只會更尷尬。

而且說到底吳泰鉉是給了他很大的幫助的人，尤其《雄者時代》，說的是靠她自己爭取來的，可如果一開始吳泰鉉就沒有跟徐東寅提，如果連個見上面爭取的機會都完全沒有，你有再大的能耐也全都是空談。

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什么是金子總會發光，其實都是假的，酒再香，你也至少得有第一位客人并且愿意把你的酒推薦給其他人知道的人，是金子你也得有給你發光的機會，否則什么都是空談。

吳泰鉉，于她就是那個給她了發光機會的人。

喜歡不是罪，她并不能因為吳泰鉉可能喜歡她，而就否定了這樣一個人。

大概過了有半分鐘，就在姜舒言以為要無人接聽了的時候，終于還是被人接起了，“姜舒言小姐？！”

不是吳泰鉉本人的聲音，但似乎又有些耳熟。

“您是……泰伊小姐？”

吳泰鉉笑了聲，“哈哈，是我。泰鉉現在在洗澡，要不然待會我讓他……誒！他出來了，你稍等。”

“嗯。”姜舒言簡單的應了聲。

手機很快遞到吳泰鉉手上，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舒言？”

姜舒言笑了笑，“嗯，不好意思，剛剛睡著了，沒有聽見你的電話。”

“也沒什么事，就是……就是那天的事，向你道個歉。”吳泰鉉說。背景里有開門和關門的聲音，大約是去了自己書房或者臥室。

也好。

“泰鉉前輩，我覺得，我們……”姜舒言深吸了口氣，“有個事，我們可能需要好好談談。”

吳泰鉉渾身一滯，忽然就有一種很……很不好的感覺上來了，卻還是強迫性的讓鎮定的，甚至是帶著笑容的回答，“嗯，你說。”

“容我先很冒昧的問一個問題，也希望得到你真實的回答，是，或者不是。”姜舒言說，頓了兩秒，有些難為情的，說完剩下的，堪稱自戀至極的話，“你是不是……喜歡我？我是指，就是，你希望我……做你的女朋友的那種喜歡。”

很難描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的吳泰鉉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就像你小心翼翼的維護了很久的一個秘密，終于還是被人發現了，但這個發現的人又不是別人，恰好是你其實一直想讓對方知道而又沒有足夠的勇氣讓她知道的那一個人。

姜舒言就是那個人。

而現在，她也到底還是知道了。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卻聽不出來，也不敢盲目去猜。

他其實不是一個畏畏縮縮的人，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例外。

而姜舒言，就是這個例外。

很害怕，又很期待，大概就是吳泰鉉此時此刻的心情。

是不是很難想象，一個已經過了31歲生日的老男人，還會有這樣的，十七八歲的少年時的心態。

“舒言。”吳泰鉉努力調整了心情，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我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我也有這么……這么怯弱的時候。其實我想的是，等你回到這邊了，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選一個合適的地方，很正式的，向你表白。

“對，我……喜歡你。

“舒言，我喜歡你。這是我的回答。

“但我確實沒有想過，我會在這種情況下，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你。”

他的回答已經給出來了，該等待結果的宣判了。

一秒，兩秒，三秒……十一秒，十二秒……那邊很久沒有聲音，但他可以肯定姜舒言是還在的，只是大約，在做決定，又或者，只是在斟酌如何回復他的言辭吧。

終于，他聽到了姜舒言的一聲低低的輕笑，“可是泰鉉前輩，你喜歡我什么呢？我有什么是值得你喜歡的呢？”

“你很漂亮。”吳泰鉉說。

姜舒言：“漂亮的女人那么多，比我更漂亮的也多得是。”

吳泰鉉：“你的演技很好。”

姜舒言：“比我演技好的女演員也并不少不是嗎？！”

吳泰鉉：“你……性格很好。”

姜舒言笑了，“前輩你是不是忽略了，我是演員，一個演技相當不錯的演員，性格什么的，都是假象。”

吳泰鉉沉默。

“所以，并沒有不是嗎？”姜舒言笑著說。

吳泰鉉：“不是的，舒言，不一樣就是不一樣，我或許說不上來一個具體的，但你就是這個世界上，很不一樣的一個人。”

“是嗎？”姜舒言低低的說了聲。

兩相又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說實話如果是選男朋友的話，吳泰鉉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絕佳人選，不只是男朋友，甚至是丈夫，未來托付終身的另一半。

“可是泰鉉前輩，很抱歉，我不喜歡你。”

這是姜舒言的回答。

原來直覺這東西并不是只有女人才會有的，聽到姜舒言的這句話的一瞬間，吳泰鉉就在想。

“那你是……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

其實他不該這么問，這很冒犯，很不禮貌，很不合適，可他還是問了，一沖動，就問了。

“沒有。”姜舒言回答。

這是一個還算欣慰的答案，但是還不等他欣慰，姜舒言的后半句話就出來了。

“我沒有喜歡的人，暫時也不會有喜歡的人，至少三五年之內，可能都不會談感情。”姜舒言繼續說道。

吳泰鉉：“我可以……”

姜舒言立刻打斷他，“前輩你也不用說等我什么的，因為我想，如果是對的人，那一定是順其自然的發生，而不是需要一方用多少的默默付出，多久的無聲等待換來。這樣的愛情是不公平的。不公平的愛情，即使有了結果，也未必就會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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