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枝人呢?”
何敏金瞧見黎老太太坐在門邊,孤零零的,嚇了一跳。
很快就發現,整個屋子就黎老太太一個人。
而且,這屋子跟出門前有些不一樣。
問話間,何敏金目光巡了一圈,落在大門框,人徹底傻了,“門,怎么,沒了?”
“還能咋了?”黎老太太黑著臉,氣急而笑道:“都給那個賠錢貨砸了唄!”
趴在黎震背上的何小潤,抬起包扎著紗布的腦袋,懨懨的掃了一眼門框邊。
昏迷前,手指碰觸到的那種感覺,很神奇呢。
就像是……另外一個空間……
何小潤目視著觸碰過那芝麻黑光的指腹,眼底顯出貪婪的精光。假若那瞬間黎明枝沒醒來,她想,她應該就可以把芝麻黑光摳掉,就差那么一點點……
寶物啊。
怪不得呢。
何小潤眼角余光懶懶地再度掃了一眼門框邊,碎裂了一地的門板渣,一點兒也沒收拾,先前什么狼藉模樣,黎老太太保證了此刻亦是什么模樣。
“那怎么辦?都約好了啊。”何敏金一臉焦急,目光憂傷。
黎震面容沉沉。
因為私人診所的緣故,訂金交了一半手術費,雖然比醫院便宜了大半,可依舊是一筆不菲的金額,違約訂金錢就沒了。
“可以推遲一些,沒關系……”黎震喃喃道。思索了片刻,鎖眉道:“媽,跟我去一趟張家。就算打起來,也要把她抓回來。”
家里留了母女倆。
何敏金害怕地緊摟著何小潤,提心吊膽守了一夜大門,不敢閉眼。
前段時間,小區附近就發生了入室搶劫殺人案。
門鎖著都能被入室,更何況大門都沒有一扇,家里還沒個男人待著。
夜很深。
路上沒有過往的車輛。
黎明枝趴在何蔣木的背上,由著他馱著,空間能量真是煩人,借用一回,總能輕松耗盡她身體全部的能量。
想到第一回借用能量,只是扯了一下皮帶,黎明枝腸子都悔青了。卻不知道,張犬子后來沒來找她晦氣,也是因為握皮帶的那邊手,后來一次搬重物莫名乏力,被砸斷殘廢了。
開車來都要半個小時。
徒步也不知道會走多久。
經過的有幾條路其實挺偏僻的,隔著大老遠才有路燈,經過黑漆漆的一段路,旁邊左邊一片田埂,右邊一片墳地,據說早年是亂葬崗。
幾棵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槐樹,嘩嘩地響動。
黎明枝瞪大了眼睛瞅著,好一會兒,才瞅見聲響處,有一雙幽幽泛光的獸眼,咬著一小團掙扎的活物,看樣子像是鳥,幾下彈跳,消失在樹梢。
黎明枝安下了心神,繼續趴在寬厚的肩膀,低低哼唱著:“那一天早晨,從夢中醒來,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那一天早晨從夢中醒來侵略者闖進我家鄉……”
夜路漫漫,歌聲甜美,偶爾忘詞部分,黎明枝哼哼音調勉強跳過,何蔣木臉上一貫繃著的嚴肅表情,抿唇失笑,眼底溢滿了寵溺笑意:不光忘詞,還走調。
“住旅館吧。”
“嗯?”
“不然你今晚睡哪?”
“路邊睡。”何蔣木開玩笑道。
“那可不行,我心疼。”
何蔣木眼底笑意更濃,俊臉蒙上一層柔光。
黎明枝湊到他臉頰邊上,見他滿臉笑意榮光,心底竟也隨之暖意融融的。
原來開心也能傳染的。
黎明枝笑得眉眼彎彎。
唇突然一下被溫潤的唇吻上。
近在咫尺的何蔣木俊顏。
漂亮深邃的鳳眼,微垂,深情寵溺注視著她。
吻,淺嘗即止。
何蔣木轉過臉,依舊目視前方,漆黑幽靜的漫漫遠路,他竟希望一輩子也走不完。
“前幾天我被特種大隊選上,過不了多久,就能加入特種大隊了。”
“我知道你一定行!”
能進特種大隊似乎是一件不錯的事,黎明枝并不大清楚,笑容卻止不住的泛濫,他用自豪地語氣說這件事,那一定就是很不錯的事了。心底為之驕傲的喜悅上涌。
滿心歡喜贊道。
何蔣木笑了笑。
笑容卻在下一秒察覺到異樣凝滯,腳下一轉,瞬息轉到陰影處藏匿。
“別出聲。”何蔣木吩咐道。
黎明枝抿唇,目光落在外邊,好一會兒才看到從遠處疾馳而過的轎車整體模樣,居然是黎震那輛車。
兩人目視著那輛車在夜幕中疾馳而過。
咚咚咚。
大門被敲得嘩嘩響。
夾雜著黎老太太尖銳的叫罵聲:“黎明枝,你給我出來!賠錢貨,干了缺德事,以為躲起來就讓人找不到了嗎?”
張家一家老小都被吵醒。
張老太太得知了黎明枝失蹤,頓時抄起扁擔就上前拍打黎老太太倆母子,狂拍打,一邊紅著眼睛大罵:
“小枝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就把你們這對喪盡天良的母子,拉去給小枝陪葬!”
黎老太太痛的大叫,要撲過去拼命,被黎震攔下。
張老太太也被張家人攔住。
黎老太太張口要罵,張老太太捏起掃帚又要打人。
兩家晚輩忙各自護住自家老太太。
左鄰右舍都被驚擾,幾個脾氣不好的嬸子,直接幫著張家,把黎家兩母子轟了出去。
開了一間房。
沒有證件的黎明枝還是偷偷溜進旅館的。
雙人小床。
黎明枝累了一夜,躺倒床上就睡,睡了一半又忍不住地睜開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隔壁床的何蔣木。
他睡覺規規矩矩的仰躺。
睡著了也不翻來覆去,被子蓋在身上什么樣,醒來估計還是什么樣。
屋里的月光不夠。
黎明枝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過去,將窗簾輕輕地扯開了一半,皎潔月光透進屋,灑在靠窗邊的床鋪上,何蔣木睡顏恬淡。
月光在他俊逸的容顏上鍍了一層朦朧霧氣。
黎明枝側枕著,總是看不到他正臉。只得坐起身,被子疊在枕頭墊高了,俯視著何蔣木。
忽然。他睜開眼,漆黑的鳳眼緩緩轉了過來,透出幾分迷惑,他就是給一雙目光給看醒的:
“睡不著?”
“我第一次跟男的睡一間屋,覺得很神奇。”
前世也沒有跟未婚夫睡一覺屋。有人私下里傳聞,她未婚夫只好男色。
真真假假的也分不清道不明。
這輩子,其實跟誰結婚都不在意,只要對方老實本分能信任。
可此刻,黎明枝油然而生出一種慶幸感:幸好這個相伴余生的人,可以是何蔣木。
“這哪算睡?”何蔣木撇嘴道。
“嗯?什么?”
“沒什么。”何蔣木單手枕著,望著天花板,喃喃道:“好好長大吧,我等著呢。”
黎明枝愣了愣,突然品出了其中的意思,有些臉紅的轉開臉,心跳亂了節拍。
可看著何蔣木一臉正經的模樣,又不像是說葷段子的意思。
大概是她多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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