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夕突然有點崇拜他了。

因為痛失所愛，他選擇了最精彩的復仇方式，那就是超然：

既然你們想束縛我，那我就做規定制定者，將你們所有人束縛。

或許空無心老人家也在后悔，后悔自己當年不夠成熟，不該帶著他的愛人私奔，而是應該先把那些礙事的家伙們全收拾掉，才帶她離開。

若是那樣，他現在也能過著愛人相伴白頭、兒孫滿堂的幸福生活了吧。

可惜，人不經歷失去，永遠不會懂得命運的殘酷。若沒有愛人的死，他也不會真正狠得下心腸。

“師傅當年受了很大的刺激，整個人都變得嚴厲了許多，他當年親自為浮空城定下數條規矩，其中第一條，就是師徒不得相戀，否則兩人中師傅丟入萬魔窟、弟子入靜心苑悔過。兩人永世不得相見。”

這也太狠了點。

陸曉夕也是一陣后怕，她還真是誤打誤撞，因為不知道老人家的背景，所以才能如此隨意。要是早知道，肯定抖成鵪鶉。

也難怪她父母面對空無心老人心里負擔都重，反而惹得老人家不高興。

“她，是叫陸清雪吧？”老人的聲音，啞啞地傳來。

“是，師傅。”陸清月立刻回復。

“你雪兒師姐，她長得沒你好看，資質也不如你。可是她，真的是個很好很溫柔的女孩子。如果可以的話，我寧可那一次死的人是我。

不過后來想想，還是她早點解脫的好，她那么脆弱的女孩子，若是活著，該如何面對這些悲苦壓迫和無盡思念。

她說她喜歡雪。”

“其實她，是我親姐姐。”陸清月終于也是泣不成聲：

“我父母早夭，姐姐長我十歲，是她將我拉扯長大。帶我入師門。她說她是無用之人，不能給我拖后腿，不讓我在人前喊她姐姐，只讓我喊她師姐。

我姐姐酷愛白色，但她包裹里有一支月牙形的赤焰紅玉簪子，是我親手刻了送給她的。”

“我知道，雪兒她都跟我說了，即便是快要離開，她依然想著你這個妹妹，所以我嫉妒你，我不愿意再見到你。

可她求我照顧你，在這一點上，我既然答應了她，終究要放你一馬。

若不是你女兒手上的月華手鐲，你們今天又怎么可能輕松過關？

那可是我，送給雪兒而第一件禮物。它的原名，應該是叫雪月。”

陸清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李天洪懷里，哭得沒了人形。

浮空千年，千年的悲傷、千年的思念，如果全都積壓下來，那是怎樣的沉重？

哪怕強大如陸清月，也有無法承受的時候。

“我不想看到情侶，也不想看到熟人，你們都下去把。就留小成和小夕陪我就行。”

陸清月已經泣不成聲，整個人精神狀態都不對了，還是李天洪摟著她，跟空無心告別：

“師祖，那我們先告辭了。小夕，要聽師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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