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容王召集幕僚商議這一連串的事。
“王爺王妃如今難以洗清,還請您早做打算。”周斌親自勸說。
不論最后查出是宮中哪位貴人做的,容王妃這次都是逃不掉了,不如早日丟卒保車,或許還能穩住容閎在朝中地位。
只需要休書一封,容閎也能清白一些,不用再背著一個罪婦娘親的身份。
“此時休妻,只怕陛下也要覺得本王涼薄。”容王遲疑道。
“但如今王妃所為種種都要牽連您和世子,您不能坐視不理啊。”周斌道。
容王也暗恨。
這個蠢貨,早就告訴她不要引火上身,她偏不聽,如今落入甕中還要牽連容王府名聲。
“先擬休書吧。”容王揮揮手。
周斌手下的文士立刻起身下堂,容王則踱步兩圈,似乎在找突破的機會。
“王爺!”手下探子噗通跪倒在地:“王爺大事不妙!”
容王冷面:“說。”
“太子親自提審,安晴招供說……說指使她的人是、是貴妃娘娘!”
嘭地一聲,容王砸了桌子一拳:“荒唐!”
“王爺息怒,娘娘什么脾氣您清楚屬下們也清楚,但也抵不過旁人如此詆毀啊。”周斌急道,容王沒好氣瞪他一眼:“本王不清楚嗎?”
周斌好生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四爺在,四爺的性子一定能保住娘娘,洗清王府冤屈。”他說。
容王摸摸鼻子,“只怕這小子信得過貴妃卻信不過本王。”
“王爺言重了,四爺心里還是敬重您的。”周斌拱了拱手,容王卻沒他那么輕松:“自從太子來了長安,這些事鬧了多少場了?”
周斌掰掰手指,簡直數不勝數。
對方分化秦紹與容家,分化容家父子兄弟之心從未停過,而且每次都出手歹毒。
“殿下第一次懷疑我的時候,老四還去你那兒求證過,你看之后的這些事,他還有求證過一次嗎?”容王笑說。
“四爺只是太忙了……”
“周先生是覺得本王老了,禁不起風浪,還是覺得本王糊涂到這個地步?”
容宿若不懷疑,早就主動分享他的消息了,可整個容王府到現在都沒有接到他半點訊息,全是容王自己的線人在傳遞,其心可見。
“都說女生外向,本王這個兒子不也如此?”
為了太子,連王府的安危都不顧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真到了關鍵時刻四爺一定會以王府為先的。”周斌還在打圓場,容王冷笑:“希望如此。”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人放肆推開,陽光刺目……
容宿并不知道容王那邊做了什么,他只是急著入宮求見貴妃,當初他將刻有尹萱字樣的銀鈴鐺交給容貴妃求救后,銀鈴鐺就一直在貴妃手中。
此次安晴手里又有那樣一顆足以在在晚上迷惑人的銀鈴鐺,容宿不難想到這顆銀鈴很可能就是要挾殷照的關鍵,所以他急著趕來問個清楚,誰知壓根沒見到貴妃。
“娘娘因為那些閑言碎語心情煩悶,已經幾夜睡不好,今次好不容易歇下要我們任何人不得打擾。”宮女們大加阻攔。
容宿不能硬闖,又急著見人,索性拿出東宮禁令:“嘉祥宮大統領殷照入獄,我奉旨清查他房間物品,還不開門?”
他高舉令牌,一聲令下,眾人沖入宮苑之內。
容宿所為雖然是兵行險招,但見效神速,大隊人馬沖入嘉祥宮中按理早就會驚動臥室內的貴妃,可直至容宿的人將上下搜了個遍,也沒看到貴妃蹤跡。
“貴妃娘娘呢?”容宿冷冷問道。
容貴妃一身普通宮女裝扮,摘了兜帽,已經站在容王面前。
“你,你怎么回來了?”容王臉色一變,下意識命人速速合攏門窗,周斌也趕忙退下并封鎖消息。
貴妃私下回府,可是大罪。
“我若不來,大哥怕是要袖手旁觀了吧?”貴妃冷笑。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容王冷下臉,“還是說你有什么險,是我會袖手旁觀的?”
貴妃走進兩步,直到容王寬大的陰影遮住她鞋面時才停:“殷照,你要幫我救他出來。”
容王冷笑:“你應該感謝本王容他活了這么久才對。”
容貴妃臉色瞬變:“果然是你陷害我?!”她攥住容王胸口,被容王狠狠拍開:“你胡言亂語什么,怎么可能是為的人!”
貴妃頗有些崩潰:“不是你還能是誰,你要殺他,你早就想殺他了是不是?”
“糊涂,”容王摔袖,“我就算要除掉他也不會挑這個時候。”
容王妃牽涉其中,王府岌岌可危,容王怎么會自討苦吃,在這個時候給容貴妃難看。
容貴妃冷靜了些,松開攥著容王衣襟的手,有些失神地坐在椅子上:“不是你,還會是誰,還有誰知道?”
容王問:“是誰給你遞消息,讓你回府的?”
“沒有人,是我自己擔心他。”
“你這是關心則亂!”容王拂袖,一把抓起貴妃胳膊:“快,立刻給我滾回宮去。當年的事若不翻出來,他或許還能有條活路,若是翻出來,容王府都得為你陪葬!”
容貴妃就這樣被拖到房門前才開始冷笑:“哥,你還是這幅德行。”
容王的手像觸電一樣松開。
“怎么,怕我和他的私情被人發現?你早做什么去了?”容貴妃整理了衣服,耍起無賴來:“總之,你若不能保他平安,我也不能保這王府平安。”
“你!”容王氣得虎目圓瞪,磨牙切齒道:“你為了一個男人,連家族榮辱都不要了?”
“我就是太在乎這些才會受制于人這么多年!”容貴妃瞬間崩潰,眼淚決堤一樣涌出來:“當年父親用一幅見鬼的畫像就把我逼進太子府,如今你也來逼我!”
容王臉色訕然,容貴妃則抹了把臉將眼淚逼回去:“別忘了你當年答應了尹萱什么?老四若是知道,你覺得這顛覆容王府的事還輪得到我和殷照東窗事發?”
“住口!”容王惡狠狠地將妹妹推開,肩頭劇顫,半晌才道:“到底還有誰知道你和殷照的事?”
容貴妃皺眉,她想不出來。
“從一開始就有人在算計我,他希望我與陛下離心離德,希望容王府萬劫不復。”容王喉結滾動,按著妹妹肩膀認真道:“你和殷照只是這個人手里的棋,阿寧,不要中計,不要與我……骨肉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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