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那點心酸全沒了。
“見個鬼,你給孤滾!”她大發雷霆,命人把容宿丟出去,連事也不想商量了。
容宿目瞪口呆地抬頭看了眼太子府牌匾,兩盞明亮的大燈籠搖搖晃晃,負責攆他出來的侍衛還在門前朝他作揖:“四爺,得罪了。”
大成噗嗤一聲笑出來。
容宿撓撓頭,也跟著笑了,“聽云還沒害羞呢,殿下倒是先替她攆人了。”
他背著手,翻身上馬離開,話卻傳到秦紹耳中。
侍衛站在門前稟報,秦紹在屋里就砸了茶盞,在門框上碎成一地也沒有人敢推門進去:“滾滾滾!”
大家都灰溜溜地離開,生怕觸了殿下的霉頭。
屋里,秦紹卻已經換好了夜行衣,“我可不是去安慰狗賊的,我是去把事情說通了的,嗯!”她惡狠狠地系上了腰帶。
上次去見容宿卻意外撞見了舒涵,得知前世自己女兒身的事竟然是從舒涵口中泄露,她一時心亂也就沒有提跟容宿劃清界限的事。
結果容宿今天就蹬鼻子上臉。
還見見聽云,呸!
秦紹一身夜行衣飛檐走壁地出現在容王府院墻之上,一想到容宿脆弱的時候卻要找聽云說話,她就頭皮一麻,渾身不舒服。
被容宿喜歡,給她的感覺就像被一頭雙眼冒光的狼王盯上,詭異的危險。
最好的辦法就是快刀斬亂麻!
秦紹打了一肚子腹稿才躍上墻頭,心事重重并不影響她的感官,所以攀上房檐的瞬間她便覺察到奇怪之處,今天的容王府太安靜了。
平日里她若想蒙混進來少說也要觀察小半個時辰,但今日她卻順順利利趕上了換班的時候。
“是容宿嗎?”
她丟了兩截瓦片下去,瓦片很快陷入松軟的地面,秦紹冷笑,“雕蟲小技。”
秦紹退出王府換了個方向潛入,這次倒是沒有陷阱,她順利進入府中往容宿院子方向摸去,動作謹慎。
今次不同往日,她提了小心耳邊驟然響起一聲貓叫。
秦紹嚇了一跳認出金瞳才松口氣:“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金瞳風馳電掣地躥上她肩頭,利爪勾破她的衣衫,要不是有所謂的靈貓之首的稱號秦紹就拔刀攆貓了。
“你做什么?得貓瘟啦!”她低吼。
金瞳惡狠狠地喵了聲,爪子還是勾著她衣服朝反方向勾著。
“是容宿讓你勸我離開的?”
金瞳人性化地表示一番蔑視,但還是往反方向走了兩步,顯然是讓秦紹跟上。
秦紹拍了拍肩頭被劃出三條口子的衣衫,“容宿怎么了?是容王責問他呢?”秦紹反應過來,院墻下面的陷阱可能是容宿弄的,為了提醒她有危險。
金瞳急促地喵了聲,似乎在催。
秦紹回頭望了眼容宿的院子大約還要走上一段。
明日……也能見到容宿。
她不必冒這個險,在容宿明確提醒她有危險的時候還要上趕著送上門去。
“這貓成精了吧,連引路的事都能做?”秦紹用腳尖頂了頂金瞳的屁股,惹得金瞳回頭就是一爪子。
秦紹當然早有準備:“看吧,什么靈貓之首,野性未馴,當不得真。”
她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容宿院子方向走去,步履還比之前急了兩分。
金瞳怒喵一聲,四爪踏云般地追上去。
秦紹使出輕功,倒是比它還早一步越過懸廊,在花園中一竄而過留下一道殘影。
容宿院子附近并沒有想象中的大兵壓境,甚至比平常人還少,秦紹深吸一口氣推開院門。
熟悉的鵝卵石上擺著琴臺和寶琴,只不過烹茶的人沒有青衣白衫地坐在那兒。
她摸到腰間軟劍,警惕地走進去。
“聽云姑娘,”一道女聲從屋中傳來,秦紹忍不住暗罵:“這貓還真成精了……”
它通知得對,這里的確有危險。
不過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而且更讓秦紹惡心的是,出現在她面前的女人。
一身羅裙腰帶銀鈴,這分明是秦紹前幾此以琴師的身份出入容王府的裝束,只不過她頭上又罩了一層帷帽,夜光昏暗之下連秦紹都一時難辨真偽。
那容宿……
秦紹略微攥緊拳頭,目光偏移在黑衣女子身后發現了昏迷倒地的容宿,他眉頭緊鎖臉上還沾了一點糕粉,似乎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
“姑娘的身份真是太好用了。”女人笑著抬手,四下里躥出十數人都著禁軍衣衫,但秦紹可以確定這些人根本不是禁軍。
“帶著禁軍出入容王府,連堂堂容王都不敢說一個不字。”那女人得意譏諷,秦紹逐漸攥緊拳頭:“你是怎么弄到腰牌的?”
禁軍并不是穿一件衣服就可以的,首領必須持有禁軍腰牌。
這樣的腰牌一共五塊,兩塊在東宮,一塊在太子府府,另外兩塊應該都在容宿手中。
容宿顯然是不會自己害自己,那就只有東宮和……
“看來姑娘是猜到了,”那女人取出一塊令牌單吊在一根手指上,鐵令綴著深藍色穗子轉了兩圈,也在嘲諷秦紹一把。
藍色穗子。
“果然是他嗎……”秦紹閉上眼。
“要怪就怪你太礙眼了,”那女人冷笑,“跟她啰嗦什么?”舒涵從她身后走出來,對上秦紹的目光猶然不憷:“你看什么,就是我帶出了令牌。”
“你要殺了他嗎?”秦紹揚了揚下巴,地上昏迷的容宿就被人拖起來放在椅子上,此刻的他白白凈凈猶如一條任人宰割的羔羊。
秦紹還沒見過這樣的容宿呢。
她一時有些可惜,這么好的機會,容宿卻不是落在她手里。
“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占了殿下不休還想勾搭容宿?”舒涵對情敵可是不留情面,在她眼里聽云就是搶了她兩個男人的女人。
“我當然不會殺他,留著他還有大用,不過你,”那名做秦紹打扮的女子冷笑:“你已經打亂了尊主的計劃,該死。”
秦紹笑了笑,聽云的確是不該出現的人,不過她們想這么輕松地要了自己的命怕也不易。
“你在指望容家府兵嗎?”女人冷笑,“我這次可是以你的名義來的,太子尊使,屏退左右,容王現在生怕與你生隙,還會留守駐兵嗎?”
舒涵聽得順心極了:“等死吧。”
秦紹笑笑搖頭:“你們對那個男人,一無所知。”
她指著的,是癱軟在椅子上的容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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