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挾朕。”皇帝皺眉。
“父皇言重了,這怎能說是要挾,這是完成您的心愿。”
“朕的心愿?”
秦紹點頭:“您想大秦再傳百年就只有聽兒臣的經驗辦事,而我的經驗就是,容宿。”
皇帝冷下臉:“怎么,你不從容宿,他還敢反不成。”
“他自是不敢,”秦紹頓了頓,挺直脊背:“但我敢。”
皇帝怒目圓睜,片刻后哈哈大笑:“好,好你個秦紹,你是算準了朕的軟肋。”
“是陛下心有大秦,”秦紹適時服軟。
皇帝擺擺手:“行了,你下去吧。”
秦紹剛轉過身,皇帝又叫住她:“你說朕是病死的,那裕王呢?”女孩步子一頓。
“裕王是怎么死的?朕把一切都告訴他了,他不會任由你被人把持。”
“西南吐司反叛于戰中被他們的暗算,中毒而亡。”
皇帝像是松了口氣。
“朕與二弟是一母同胞。”皇帝像是在說給秦紹聽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秦紹笑笑,走出大殿。
此刻告訴皇帝前世父王的死因已經毫無意義,她也不想再去回憶。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今生的人本就不該為前世的傷害負責,更何況秦紹早就將這些風險消弭于無形,皇帝不會再害她父王,這就夠了。
至于容宿的事,秦紹相信皇帝自己會有決斷。
果然,當太子爺從大殿門踏出安安穩穩沒事人一樣往東宮走去時,消息瘋傳朝野。
“就說這是無稽之談吧!”
“一個瘋女人,想來陛下也不會相信。”
“陛下還沒處理,你們都急什么,說不定陛下是覺得家丑不可外揚。”
曹國舅這邊已經急出了一嘴的泡。
“一夜了,整整一夜過去,陛下到底跟她說了什么,到底驗明正身了沒有,消息到底準不準啊!”曹國舅沖到大牢里質問任藝璇。
這件事是她查出來的,但真相到底如何,誰能說的準,又沒有人真去驗過秦紹,全憑任藝璇一張嘴。
“她肯定是個女人!”任藝璇言之鑿鑿,“顧大夫人不是說過了嗎,她就是女人!所以她才要娶宗遙為妻,因為宗遙是男人,他們顛倒龍鳳既可以掩人耳目,又能成功誕育太子!”
“這都是你的推測,我問你還有什么證據嗎!”曹國舅急道,“這次可不同以往,你從前利用江家利用林氏都不要緊,這次可是太后親自做主送去了顧氏,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我的項上人頭都保不住!”
“不會的,皇帝肯定不會容忍她這么個女太子繼承皇位!”任藝璇牙關緊咬,只等真相大白的消息。
曹國舅冷著臉坐下去,“那就等著。”
“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吏顫巍巍趕到,跪地叩頭:“太子殿下他……”
“太子?太子怎么了?”曹國舅嘴角上揚,像在笑又不敢那么明顯,急著上前就等著一句太子是女人呢。
“太子殿下奉旨沖進太后宮中抓人了!”
曹國舅激靈一下:“他怎么敢!”
“太子殿下說,有人設計太后,利用太后污蔑殿下,為了查出那個人就要搜查慈安宮!”
“混賬!那可是大秦的太后!”曹國舅怒斥,但又無力攥拳。
太后怎么了。
一個毫無血脈關系,也無什么恩義親情的太后,甚至連得寵的妃子都不如。
秦紹此前不就是隨便尋了個由頭就沖進慈安宮抓住了任藝璇,如今,她還想抓誰?
已經無人可抓了啊,難不成抓太后嗎?
秦紹好大的膽子!
“陛下呢?我要求見陛下!”曹國舅到底也是曹太后的親哥哥,太后受辱,就是他受辱!
“大人,陛下有旨,令您即可進宮!”
曹國舅噗通一聲坐回去。
他求見陛下是一碼事,陛下召見,可就是另一碼事了!
“你說,到底出了什么紕漏,為什么秦紹翻身了?她要真是女人,又是怎么混過陛下眼睛的?你說啊!”
任藝璇空被搖晃,整個人都懵了,不住喃喃:“不可能,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皇帝為什么會允許她,為什么……”她猛地一抬頭:“我要見皇帝,我要求見陛下!”
“你少在這兒胡鬧了!要不是你亂出什么餿主意,也不至于如此被動!”曹國舅頭大如斗,忙著去見皇帝哪有功夫理會任藝璇,立刻命人把她帶回大牢嚴加看管。
“不對!她是聽云,她和容宿有私情!告訴陛下,陛下一定不會允許他們在一起的!容家會奪走大秦江山的!”任藝璇喊得很大聲,刑部不少人都聽到了,消息就一傳十十傳百地出了去。
秦紹毫不介意,她沖進慈安宮的時候,好好地欣賞了一番太后變幻莫測的臉色,又派人將顧氏帶走,兩個嬤嬤全部收押交給容宿嚴刑逼供,不到一日就什么都招了。
“顧大夫人的瘋病根本沒好。”
“是尊使吩咐我們教大夫人說那些話的,尊使就是任藝璇,是……是太后身邊的貼身女官。”
“安晴也是太后身邊的宮女,很小的時候就被安排到皇后娘娘宮中,所以后來才會被安排回慈安宮。”
兩個嬤嬤知道的不多不少,雖然不足以證明太后有罪,但足以證明秦紹的“清白”。
“任藝璇就是嘉華,她是安排的人說這等荒謬之言,根本不足為慮。”秦紹公開表示,皇帝沒有任何表態全由她做主本身就是最大的表態,故此秦紹一帆風順地平定了性別風波,在年關當日還以太子之尊,賜宴群臣。
這是宮中歷年的規矩,每個朝臣都能得到皇帝賜宴,按著級和府邸分發。
但這一次,皇帝賜下的那份一如從前送到了容王府,秦紹賜下的那一份尾隨其后,待容家三位迎下宴席后,又一波人姍姍來遲。
“殿下欽恩,再賜容大人香粥一,菜肴一例!”
容宿桌前迅速擺上了一盅湯頭乳白的香粥,還有一份光澤油亮的燴茄條。
都是那日秦紹邀容宿用膳時,他吃過的。
“多謝殿下恩典。”容宿走過禮數,心里想滾了濃湯般香甜,他知道,秦紹此刻一定也在吃著同樣的菜肴。
“用膳吧。”容王不問那么多,容閎坐在那兒也提不起筷子,唯有容宿樂不思蜀,別人一頓飯還沒吃完,他就先告退了。
“容宿,求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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