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盯了他半晌,放下殺豬刀,聲音冷淡,“好。”
隨后她看向蕭安,“安兒跟爹還是跟娘?”
蕭安見她和爹面色都有不好,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跟爹。”他等會要好好說教爹,讓他不要欺負娘。
姜薇聞言心里有些難受,輕聲“嗯。”了一聲,然后回屋收拾了幾件衣裳,其余的什么都沒帶,出了屋子。
蕭清南眸子一暗,放下殺豬刀,擋在她面前,“去哪?”
“讓開!”姜薇冷著臉道。
穿著深藍色麻衣的大嬸立馬勸道:“清南兩口子,這是為啥事,有什么不能好好說嗎?”
姜薇目光直視蕭清南,眼里的冷漠盡顯,再一次強調了一遍:“讓開!”
“不讓!”
蕭清南面色如常,但心里直打鼓,他忘了他現在這媳婦受不得氣。
隨后對著賣肉的村民道:“叔、嬸你們先回去一趟,等晚些再來買。”
眾人也理解他,點了點頭道:“好。”
他們邊走邊輕聲交談,“清南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娶了這么一個敗家媳婦。”
“可不是嗎,據說她還天天跟著韓秀才轉,真是不守婦道。”
“清南若不是家貧了一些,哪輪到姜家這個閨女。”
見人都走光了,他低聲解釋道:“他們說你前些日子借了他們的錢,我想著先還了。”
腦海中出現了原身到村里人借錢的畫面,隨后畫面一轉,原身全拿來買東西討好韓軒文了。
姜薇表情凝重,瞟了一眼蕭清南綠得發光的頭頂,語氣軟了不少,“你為什么發脾氣?”
蕭清南小麥的膚色透露出一點紅暈,看了旁邊的蕭安一眼,蕭安會意,“爹娘,我去阿婆家耍一會。”說完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
蕭清南也不管手上臟不臟了,伸手抱住她,姜薇沒有躲,她現在確定她在乎這個相處沒幾天的男人,她也不是個扭捏的人。
蕭清南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透露出一絲委屈:“薇兒,你都不在乎我,有人喜歡我,你一點都不擔心。”
“以后不會了。”
姜薇看著他又道:“你就是為這個生氣?”
“不全是。”
蕭清南眼眸黝黑,表情十分嚴肅道:“你和韓軒文有沒有發生過什么?”
姜薇回憶了一下,記憶中的原身除了花了些銀子給韓軒文,到沒有做出什么實質性的肢體接觸。
“沒有。”
“真的?”
蕭清南眼神徒然一亮,摟著她腰的手微微用了力,見她嗯了一聲,直接吻在她的唇間,她生疏的回吻著,蕭清南面帶笑容,此刻信了她和韓軒文沒有發生什么。
院子里的氣溫逐漸身高,蕭清南的大手也開始不老實了,姜薇正欲阻止他,徒然傳來一陣嘲諷的聲音:“喲,青天白日之下,就這么迫不及待?”
兩人聞聲也沒立馬分開,淡定的望了彼此一眼,隨后姜薇才看向靠在門邊的老婦人。
看面容便知是個尖酸刻薄之人,皮膚泛黃,面容布滿深深淺淺的皺紋,渾濁的眸子露出一絲精光,薄到沒有的唇,微露出黃色的牙齒,身上的灰色麻衣成片黑跡,給她的感覺就是邋遢。
“娘!”
蕭清南冷漠的喊了一聲,此人是蕭強的媳婦馬春泥。
“誰是你娘,也不知你娘在哪個男人堆里。”馬春泥語出不善。
這些難聽話蕭清南從小聽到大,為了蕭老爺子他不跟她計較。
蕭老爺子為了撫養他長大,也受了不少的氣,臨終前蕭強讓他多擔待一點馬春泥。
“你走?還是我送?”
姜薇不知情,但就算她知情也不會放任馬春泥如此。
“你個小浪蹄子,那天老娘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深?”
馬春花絲毫沒有畏懼,走上前反手就朝著姜薇一巴掌,蕭清南立刻握住了她的手,面色黑沉,帶著怒氣道:“你欺負我可以,但你若是欺負她,我便不會忍你!”
頭一次見他還手,馬春泥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她也是叱咤村里的人,這種場面見多了。
見他松了手,馬春泥后退了幾步,一臉怒氣,但也知識時務者為俊杰,“哼!給老娘等著!”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你先去岳父岳母家呆一陣,等會估計不會安寧。”蕭清南道。
“我不需要你保護。”
對于馬春泥這種武力為零的人,對她構不成威脅,只是她低估了馬春泥的那張出口成“臟”的嘴。
對于這樣的她,蕭清南有些心疼,不知她經歷過什么,才會變成這樣不需要別人的守護。
蕭清南扳過她的肩頭,漆黑的眸子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有我,你不需要逞強,你可以依賴我。”
這句話將姜薇心里的堅不可摧的防線,擊得蕩然無存。
從她有記憶以來,便是無盡的黑暗、無盡的使命,無論受了多重的傷,也必須咬牙撐下去,因為她沒有資格喊疼。
她手里早已染了無數人的鮮血,曾有一度她厭煩了那樣的生活,最后一次的任務若不是她有心一死,如今怕是依然活在“地獄”。
她沒想到老天卻讓她重活了一世,給了她一個避風的家。
她風輕云淡道:“習慣了!”
上輩子他對她了解得太少了,若是他肯將心思花在她身上,上輩子會不會是另一翻光景。
沒容他說什么,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人恢復冷漠。
看向門口,馬春泥身后跟著八個人中年人,四男四女,男的面容跟馬春泥有些相似,看樣子是蕭家的人。
“你們幾個將豬肉抬回蕭家,”馬春泥趾高氣昂,指著旁邊剩下的豬肉。
蕭實等人眼里放光,立刻上前抬。
蕭老爺子是個打獵的好手,但除了蕭清南得了真傳,蕭實等人爛泥扶不上墻、貪生怕死、坐享其成,便只學了一些皮毛。
蕭老爺子打了二十多年的獵,家底也算厚實,只是蕭老爺子才去世四年,蕭家已經大不如前。
若不是蕭清南時不時地上山打獵,馬春泥時不時地帶他們來打秋風,恐怕肉都吃不上了。
姜薇覺得如今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在她頭上踩一腳,聲如刺骨的寒冷,“要肉還是要命?”
她拿過殺豬刀插進豬肉,裸露在外的刀刃泛著寒光,眾人此刻被她陰鷙的模樣嚇得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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