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桌上的骨頭面表面撒了一層蔥花,飄香四溢,讓人垂涎三尺。
李承運盯著桌上的那缽骨頭面,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
被一堆官差圍如狼似虎的盯著,蕭素云怎么也吃不下,瞧了蕭清南一眼,猶豫道:“清南,官爺他們?”
六個姑娘猶豫了一下,也沒敢動筷子。
蕭清南沉下臉,不客氣道:“面不夠。”眼見瞥見娘子的碗面沒了,又挑了一筷子在她眼里。
姜薇面無表情盯著他道:“吃不了。”
蕭清南柔聲道:“再吃兩口,剩下的等會倒了喂狗。”
寧愿喂狗,也不給他們吃。
周成禮察覺到這壯漢似乎對他格外不喜,收起扇子,輕微皺起眉頭,“蕭兄,可是對我有意見?”
四目相對,蕭清南拿著筷子的手握緊,何止有意見,他恨不得將他分尸。
前世,誰也沒料到與世無爭的四皇子登上了皇位,而他卻落得通奸叛國之名,他怎會不知周書禮設這么大的局,不過是忌憚他手中的權力。
幾萬將士無辜喪命,而他也沒落得好下場,宮門口斬首示眾。
卻在落刀的那刻,天顯異象,烏云密布,雷聲四起,緊接著白光乍現。
后來他重生了!
姜薇明顯察覺他的氣息變得凌厲,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頓時蕭清南身上凌厲氣息褪去,手自然而然的握上她略帶薄繭的手。
壓制心中的異樣,他唇角淺淺上揚,淡淡道:“豈敢。”
不是沒有意見,而是不敢!
余光瞥見看熱鬧的李承運,周書禮面上作出氣惱的樣子,沉聲道:“我看你敢得很。”心下卻在沉思,蕭清南和他有過節?
“確實。”
姜薇停下筷子,冷臉看向他。
實力護夫!
場面頓時靜了,周書禮這會是真的氣惱了,臉色黑沉得快滴出墨了,眼里快速閃過一絲陰狠,連個婦人家也敢挑釁他。
臉色來回變換,過了好半會,他溫和一笑,“真會說笑。”
李承運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眼里閃過一絲嫌棄,四皇子這性子太懦弱了,這樣被人挑釁也能忍,難怪不得沒人愿意扶持他。
不過作為合格下官自然要給四皇子臺階,“四公子別跟婦人家一般見識。”
隨后對著蕭素云道:“勞煩妹子做些吃食。”說著放了一錠五兩的銀子在桌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他這肚皮早就唱起了空城計。
蕭素云連忙起身,惶恐道:“一碗面值不了什么錢,銀子大人還是收回,至于面我這就去做。”
“蕭姐,我幫你。”映月連忙起身,其余五人也跟著去了廚房。
蕭清南和姜薇不為所動,依舊吃著面,蕭安見爹娘沒動,索性也不管了,埋頭吃了起來。
至于虎子更沒把這幾人當回事,從碗里夾了一塊肉放入蕭安碗了,隨后也低頭吃面。
“謝謝虎子哥。”蕭安揚起白胖的小臉道。
虎子寵溺的看了他一眼,“嗯”
等蕭素云將面做好了,蕭清南幾人也吃飽了。
李承運等人剛拿上筷子,便聽見蕭清南冷淡的聲音:“只有一刻鐘的時間,等會我還要去翻地。”
李承運頓時瞪了他一眼,這人是成心的不是,在吃與問之間做著天人交戰。
周書禮一副事不關己,絲毫沒有猶豫,慢條斯理的吃起了面條。
“人販窩是你端掉的?”李承運黑著臉忍痛放下筷子,抬手示意后邊的文官做筆錄。
“嗯。”蕭清南遞了方帕給姜薇擦嘴角。
“說謊!我查過五十多具尸體,其中有二十八具尸體死于大刀,十三具尸體死于利刃,還有十二具尸體死于這東西。”說到這,李承運招了招手。
后邊的衙役從懷里掏出一個袋子,打開后放在桌上。“你是如何何做到一人使用三種武器,難不成有三頭六臂!”
蕭清南意味深長的望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有幾人與案子有何關系?朝廷不找幕后之人,反而在我們身上大做文章,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李承運聞言一噎,對上周成禮打量的目光,一本正經道:“事無巨細,一一問清楚,才能有利于破案。”
“哦。”蕭清南察覺有貓膩,心下沉思,上輩子李承運是三皇子一黨,而三皇子卻在慶元十九年因為人販一事被當今皇上發配邊疆。
心里默念了一聲,人販?
突然明白了一些事,莫不是三皇子背廢提前了!
在他這里落不了好,李承運又看向姜薇道:“當天蕭娘子也在場?”
怕她否認,又道:“我問過鎮上的人,都說是一男一女,還畫了肖像圖,我瞧著跟蕭娘子極像。”
衙役立刻打開了圖紙,有五分相像。
姜薇極有深意的看了李承運一眼,這人不去揣摩人販的背后之人,反而大費周章的尋找他們。
恐怕麻煩來了。
她冷聲道:“啰嗦。”隨后起身,進了屋子。
如此不給情面,周書禮心里不厚道的笑了,提醒道:“李大人,別兜圈子了,直接問重點,我怕等會我們會被轟出去。”
這話他倒不是說笑,恐怕蕭家夫妻真做得出來。
蕭清南站起身,“我要去翻地了,有什么等我空了再說。”
李承運:“……”
目送蕭清南扛著鋤頭出去了,他索性埋頭吃面。
見李承運沒有阻攔,周書禮不著痕跡的的瞥了他一眼,要不是知道他是老三的人,他恐怕要懷疑李承運是如何坐上大理寺卿。
不過無妨,老三這次栽定了。
隨后他搖著扇子慢悠悠的出了蕭家,心下卻在沉思,蕭家夫妻的身世都無法查到,仿佛憑空而來,越是這樣越讓人懷疑。
想到這周書禮唇角上揚,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濃眉大眼,國子臉的官差見他走遠,才走到李承運的身邊,輕聲道:“四公子走了!”
李承運這才放下筷子,這面真難吃!剛才聞著挺香的。
他不知道剛才骨頭面里的湯汁,是蕭清南燉了一個時辰的骨頭湯,而他吃的是清水面。
接著他嘀咕道:“也不知三公子防四公子作甚么。”
想到這,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又道:“讓你辦的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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