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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斯耀把她當做是天山上最圣潔的雪蓮花，高高的供養，而林芊芊則是開在淤泥里的黑色又平庸的墨蓮，林芊芊能跟他共患難，而她，卻成了冥斯耀心中最后一點圣潔的信仰。

這個男人即便變成那樣，也只會在她的面前感到羞恥。

所以，啊耀也從來不碰她，盡管他口口聲聲的，訴說著愛她。

這愛是真的，只是于冥斯耀來說，她云酥是教堂里的圣女像，他敬畏著，愛慕著，不敢伸手碰觸，怕臟了，染了，然后玷污了女神的圣潔。

而林芊芊，才是陪他一起墮落的莉莉絲，兩個人一樣的骯臟、黑暗，相互偎依在幽暗的地獄深處，彼此慰藉，彼此取暖，彼此存活。

所以，怎么會碰觸的到呢。

天堂和地獄，可是差了九十九重天，外加十八層地獄的距離吶。

云酥眼淚洶涌，這真是這世上最可怕的真相。

如果不是看到了啊耀對待她們的態度，她或許真的永遠都無法注意到這一點。

可是如果她也變得骯臟了，啊耀就能像對待林芊芊一樣對待她了嗎？？

怎么想都不可能，圣女像如果臟了，那就不再圣潔，就該被丟棄了。

云酥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里掏出一粒橙子硬糖，是冥斯耀一直吃的那個牌子的。

“芊芊，你把這個給他……”

話還未說完，手里的糖便被一把抓過，冥斯耀撕開糖，張嘴咽下，而后，他扯過云酥，想要親吻她，然而云酥卻拒絕了。

她用手掌輕輕地擋住冥斯耀的唇，抬眸，無比迷戀的看著他。

“啊耀，你以為我都忘記了么？其實我都記得的，這糖，我十年前也給過你一塊，我一直以為，你是從那個時候愛上我的，是我想多了嗎？”

冥斯耀紅了眼睛，搖頭。

“我愛你，soufflé，我愛你……”

他哽咽著呢喃。

“啊耀，我也愛你，但我不是圣女，我只是個渴望被愛的普通女人。”

云酥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收回手：“爸讓我回家里去，新的帝國之劍評審會在即，云家的排位，即便不能前進，也不能后退，我的罪過，由族里其他的姐妹承擔，那個人，會被趕出云家。”

云酥笑笑：“瞧，我也不是什么圣潔的女人，啊耀，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圣潔的，我們都會下地獄，天堂，永遠都是空著得，你信嗎？”

冥斯耀低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哽咽著。

“我信……”

“所以，我們都是一樣的，啊耀，我們都是一樣的。”

云酥踮起腳，使勁伸手，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腦袋，亦如十年前一樣。

“啊耀，好好活著啊。”

說完，她勾了勾嘴角，轉身離去。

既然她無法讓自己墮落，也沒有辦法從深淵里將冥斯耀撈出來，那就維持這樣吧，至少，冥斯耀還有信仰，那他的世界，就不會一片黑暗，不是嗎？

林芊芊忍不住哭出聲音來。

她知道，有些東西，只有云酥小姐能給，她真的給不了。

雖然懊惱，但又慶幸。

就如同云酥小姐說的，至少耀哥的世界，不會一片黑暗。

謝謝你，云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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