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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將金童的猶疑看在眼里,這便舍不得了么?看來無憂在金童心里地位不低么,最起碼,她這個剛進門的王妃,比不得他們幼時的情誼。
金童思索一瞬,還是讓無憂進來了,無憂一進門便規規矩矩地跪下來給金童和周寧請安,膝蓋綿軟神情卑微到讓金童憶不起她幼年時的風采了。
無憂一向怯懦綿柔,但以前還是有一國公主的高雅姿態,如今,放到宮女堆里竟是沒有一絲出眾之處了。
周寧還未開口,金童便連忙叫起:“快起來,都是自己人,跪什么跪,這是你周姐姐,你們以前不是一道讀書么?”
金童目帶期許看向周寧,她這樣賢德,該不會為難無憂的吧。
周寧心思實則已怒火滔天了,但她是最賢惠大方的女子,斷不會有嫉恨妾室的情緒外露,笑著應了金童的話:“王爺說的是,日后無外人在,不必對我們行跪拜禮,快起來讓我看看,我有幾年未見過你了。”
她們確實幾年未見過了,莫說是她,便是婷姐兒和林長玉,從幾年前無憂被送進浣衣局后,也沒再見過她,后來無憂被婧兒撈出來送進了青云殿,婷姐兒她們想來看看她,她也沒見,沒什么好見的,學堂里幾個姑娘,她只和婧兒好,其余幾人上學時便少有交際,尤其是周寧,她們二人向來沒什么話說。
周寧對無憂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那個怯懦寡言做婧兒影子的異國公主身上,如今再見,先是打量了一下她的外貌,長相變化不大,不算特別漂亮,甚至如今沒了公主身份加持,通身氣度還不如幼年時,這樣看來,她能在青云殿養尊處優全靠幼年時和金童兄妹的情分了。
“你的變化倒不太大,用過早膳了么?沒吃便和我們一道吃,你喜歡吃什么?我讓宮人再做上來。”
無憂忙搖頭:“我吃過了,我服侍你們吃吧。”
說罷便要去接宮人手里的公筷,可她從沒做過這樣伺候人的事兒,在浣衣局時她只要洗衣裳便是,這些精細活計還輪不到她做,如今乍然接手,木訥地站著,不知該夾什么,愣了一會兒問他們:“你們想吃什么?我給你們夾。”
金童讓她坐下,“這些事情不必你做,便是吃過了,也坐下來再喝碗湯,日后你若不習慣,便不必常來請安,還在你那屋子里呆著,或是去尋婧兒玩耍也好。”
周寧握筷子的手緊了緊,終是未發一言,待無憂走后他才同周寧解釋,“無憂只是榮養在我后院里的木頭人罷了,她以前吃了許多苦,別處也沒法安置她,只能送到我這兒來,我也不瞞你,她來這樣久,我還未碰過她,她從小跟著婧兒一道同我長大,我看她和婧兒玉女她們一般,如何生的出邪念,如今你來了,我望你也能同我們一般照看她些。”
他話說的倒好聽,周寧卻不大信,“你后院攏共也就這幾個女子,你說母后給的侍寢宮女被你打發去做雜役了,無憂你也未碰過,難不成你到昨夜還是童子之身么?”
金童指天發誓,“那是自然,昨夜趁你洗漱時我還在看書學習呢,你可別不信,那些賤籍女子,個個輕佻艷俗的很,我如何看得上,我的童子之身,自然得交給我美貌賢良的王妃才是。”
和他相處這兩日,周寧已深知他滿嘴甜言蜜語的本事,宮里陰盛陽衰,他討祖母母后妹妹歡心的本事已爐火純青,他的話聽聽就好,周寧是萬萬不信的,他跟著姜駿他們那群世家公子常出入風月場所,到了十七八的年紀,還能是童子之身?
新婚的夫妻么,總有幾分甜蜜,窩在屋里你儂我儂,宮人來報說柔嘉郡主下午要過來,金童便換了身衣裳,讓宮人備好婧兒愛吃的點心,又道她以前來青云殿可從不提前報備,想來便來了,如今怎的還多禮起來。
哥哥成了家,婧兒如今可不敢再隨意進出青云殿了,讓人事先報備了,她下午再來,他們也有了準備。
青云殿有了女主人,如今這宮殿氣氛自然也不一樣了,王妃帶了陪嫁的下人來,當然陪房都送去了王府,如今跟著進宮的只有丫鬟婆子,卻也氣勢不一般。原本青云殿當家做主的是楊枝甘霖,后來又有了個后起之秀風露不甘屈居人下,只是她們都不敢在金童面前造次,如今王妃也帶了大丫鬟來,這青云殿下人間的爭斗便夠上一臺大戲了。
婧兒過來時,是金童夫妻倆一同招待的她,婧兒不似原先那般去內室坐了,只在待客的外間坐著和兄嫂說話,喝了幾口茶,便說去看看后頭無憂。
周寧知她們素來親近,只是小姑子這明顯偏愛哥哥小妾冷落正牌嫂子的行徑,還是讓她惡心了好一陣子。
婧兒也知她這樣不妥,可有些事情,明知不該做還是要做的,她和周寧相敬如賓不遠不近便成,無憂卻是她斷不能放下的人。
無憂住在青云殿側殿最大的廂房里,身邊有幾個小宮女服侍,以及跟了她十幾年的忠仆清雨。婧兒過來時她正在做針線,是女子樣式,婧兒以為無憂又是在給她做,將她手頭的活計拿下來,道:“你實在無需做這些,傷眼睛傷頸背,我也不缺這些。”
幾年浣衣生涯,讓無憂從一個捏針便扎手的姑娘變成了如今的精細繡娘,進了青云殿后,她不必再做這些,卻放不下這手藝了,于她來說,琴棋書畫都太遙遠了,女紅才是她該做的,大多都是做給金童和婧兒的,這兩人是她的大恩人,也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
“你這回可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給你做的,是給王妃做的。”
“嗯?”婧兒蹙眉:“給她做?誰讓你做的?”總不能是哥哥和周寧讓她做吧。
無憂道:“沒誰讓我做,這是我份內之事,給主母做針線不應該么?”
婧兒也是同金童一般想法,覺著無憂就不該做這些,問她:“今日你去見她,可順利么?”
無憂點頭,“王妃還和以前一樣好。”
婧兒松了口氣,“那你得空便給她做一些,只別累著自個兒,她也不缺這些,你做了她也未必會用,盡個心意表個態便成。噢,日后不必給我做了,將我的那份給她,你我之間可不需這些虛的。”
她話是這樣說,但無憂后來還是常給她做,貼身的里衣襪子,佩戴的荷包繡帕,偶爾還給她做外裳,繁復的圖案花紋,光看著便能想象到制作者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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