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被診出有孕后,因著還未滿三月,便沒告知親朋好友,但周寧那日也在場,回去和金童說了,夫妻倆翌日便帶著補品上門看望。
大公主如今對著這個哥哥也淡了許多,小時候總愛粘著他,吃姐姐的醋,以為她霸占著哥哥,就能把姐姐擠走了,哥哥倒也會說好話哄她,如今也長到二十多歲了,經了這么多事兒,也該看清了,誰真心誰假意,她心里有桿秤,隔著一層肚皮的手足,叫手足么?還在一個屋檐下時就各懷鬼胎,如今各自成家了,當成普通親戚走動便是,還能比以前親和不成。
金童夫婦倆上門來,無非也就是坐在一處說說話,留他們吃頓飯,客客套套地送走,關門后歪在榻上閉目養神,和人虛與委蛇真累。
屋里只有琳瑯陪在大公主身邊,星子云影她們如今是近不了大公主的身了,帶著她們進宮,不過是把她們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讓她們對著皇后亂說,回了公主府,她們便被隔離開來,琳瑯如今才是她的頭號心腹。
“公主可要尋主子商量對策么?如今怕大駙馬已經盯上您了,您有什么話,我讓人傳出去。”
大公主說:“還是想法子讓他進府來吧,我要當面和他說。”她也有段日子沒見著他了,思念的很,這是她的府邸,府里的下人都聽她的,李玉麟能做什么主,還怕他盯不成。
八里胡同的閑夢居入了夜后便熱鬧的很,這閑夢居一班人馬雖進京不久,卻很快便在京中站住了腳,而且在京中權貴圈里混的風生水起,皆因這閑夢居的主人會調教人,這院里的男伶女伶皆是精品,相貌身段氣質自不必提,人人都有傍身的技藝,又受了專業訓練,很會伺候人,京中這些達官貴人,好女色的有,好男風的也有,還有好**的,總之閑夢居都能滿足他們的喜好,而且這并不是妓館,他們掛的牌子是戲班子,兼營歌舞賣藝,但去過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營生,而且去過便不想出來了,得閑時便邀了二三酒肉朋友去里頭聚著,府里家眷曉得了也沒法管,男人只說是外頭的事情,她們還能殺上門鬧去不成?閑夢居也成了各家夫人眼中的毒瘤,恨不能除之后快,偏偏他們的入幕之賓太多,個個都有相好的在里頭,怎能不好生護著。
這閑夢居里,個個都是俊男美女,都有裙下之臣無數,但最引人遐思的還是那個班主聶明朗,看身段氣質是人中極品,一口嗓音也妙,偏偏戴著張面具,說是臉傷著了,可誰也沒見過,有些猥瑣漢子想著,便是傷了臉,燭火一熄大被蒙過誰還看得到,也不影響什么嘛。
但這個班主矜貴的很,他只負責調教弟弟妹妹們,從沒聽他開嗓唱過,更別提招誰入幕了,垂涎他的人不知幾何,偏偏他似尾紅鯉游離在這些達官權貴之中,沒人抓得住他,不是沒人使過強硬手段,他自能尋到其他閑夢居的恩客庇護,大家都是要臉的人,在這種地方打起來可不好看,還是息事寧人各玩各的。
聶明朗并非不接客,他只接一人,身份頂尊貴,而且與他有舊,分別了十年還心心念念著他,再見他含著淚對他訴衷腸,讓他如何拒絕,即使她已然嫁為人婦。
玉致帶來了琳瑯送來的大公主親筆書信,信中提及她孕事曝光,要留在京里生產了,她暫時穩住了駙馬,請聶明朗進府議事,商量個妥帖的法子。
聶明朗收了信后,翌日便喬裝一番進了嘉華公主府,他偽裝成采買的下人進府,到了府里的下人房里還要換身行頭,再摸到大公主院里去。去見心上人自然得裝扮得好看些,雖然他一身布衣也難掩風華,但他并不想讓大公主看到他寒酸的模樣。
大公主也早早起來梳了妝,吃過早飯后便出房門逛府里的園子,慢慢踱著步子走到了府里一處閑置的閣樓,掛了招牌叫花月閣的,她很喜歡這個院子的布局擺設,精致玲瓏的很,就是不大,不能作為主院,如今正好作為和聶明朗私會的地方。她到的時候聶明朗還沒來,她進門后又對著屋里的妝臺整理了妝發,在等心上人來,當真是將女為悅己者容落實到了極致。
聶明朗到大公主府來,由琳瑯在外頭接應,星子幾人守在院門外,她們是被迫的,月牙曾經想做忠仆,被大公主灌了藥毒死了,對外謊稱得了瘧疾暴斃而亡,她說:“你們是我的仆人,所謂忠仆,該是忠于我,而不是忠于我的父皇母后,你們只能聽我的,若敢違逆我,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像當年她設計秦嬤嬤,不顧忠仆的勸阻執意要以身涉險,最后沒了一只手,那件事情她很后悔,但這回,她知道自己錯了,卻還想錯下去,便是日后東窗事發,有再苦的后果,她也愿意承擔。
門外的腳步聲拉回了大公主的思緒,她看向玄關處,順著光影走進來一人,長身玉立如瓊樹,眉眼風流似桃花,三千墨發輕擾玉面,一如她幼時初見他不減驚艷,反而更添風度,這世間怎有如此驚才絕艷之人,讓她見之誤終生。
“凌星哥哥,你來了!”
大公主起身迎他,凌星快步上前攬住她,語氣溫柔如蜜水:“小心些,懷著孩子不能做大動作的。”說話間看到她臉上施了脂粉,長眉微簇:“怎的還上脂粉了?懷著孩子莫接觸這些,擦了!”
大公主不肯,“不上脂粉我哪有臉來見你。”
她本就比不得凌星精致美貌,如今懷了孩子可勁兒進補,人又胖了不少,臉上還長了斑,真是個黃臉婆了,不施脂粉怎么能來見凌星。
凌星拿著帕子給她輕拭:“在我眼里心思,你是最美的,不必在乎這些俗事,日后可不許再上了,如今萬事以孩子為重。”
大公主心里如蜜甜,嬌羞著躲過了他的帕子,在他把她擦成花貓臉前將帕子接了過來,在妝臺前坐下,她自己來卸。
凌星坐在她身旁,滿目溫柔看著她對鏡將剛上的新妝又卸了,大公主從菱花鏡里看到他,與他目光相觸間盡是歡喜嬌羞,初春的日光穿過小菱窗灑在二人身上,溫馨微醺的氣氛最適合滋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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