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沒怪罪昨夜這出鬧劇,幾個孩子也是有驚無險,既如此,各家便領著孩子告退,回去關起門來教育。
朝陽在鳳鳴堂垂死掙扎撒潑打滾,慘兮兮地懇求留下來吃一頓晚飯,她想吃舅母屋里小廚房做的醬香魚排,皇后說是今晚上做了給她送去,她又說想和二表哥一起欣賞一下昨夜他們送的禮物,燁哥兒僥幸逃過了自家父母的責罰,可不敢再阻攔姑母教女兒了,朝陽最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舅舅,她許久沒陪著舅舅一起下棋了,今日難得有空,不如他們手談幾局?
金童笑笑:“今日我要與你舅母和兩位表哥享受親子時光,改日吧。”
朝陽最后的稻草也沒了,被她娘拎回了棠梨院罵的狗血淋頭,“你翅膀硬了,還學會夜不歸宿了?”
朝陽頂嘴:“我聽外祖母說您在閨中時也沒少出去玩,也夜不歸宿呀!”
“那能一樣嗎!我有我哥哥帶著!”
“那誰讓你沒給我生個哥哥呢!”
朝陽一時嘴快,戳到了母親的傷心處,婧兒沒再罵她了,讓人把她關在屋里修身養性,什么時候收心了什么時候再出來。
下人端了幾個冰碗子上來,各色餡料都有,婧兒挑了個綠豆碗,讓下人送一個紅豆的給朝陽,讓她嘗嘗味道就行了,昨夜喝酒吃肉沒個節制,如今再吃冰的,怕她吃壞了肚子。
蓮子把東西送去了,回頭來告訴婧兒,“翁主知道錯了,這會兒在房里也坐立不安呢,問您是不是生她氣了,奴婢讓她放寬心,母親哪能和女兒置氣,您若是氣她,就不會給她送冰飲了。”
婧兒嘆了口氣,朝陽沒有親兄弟帶著,在外頭玩耍本就多有不便,哥哥總說燿哥兒兄弟倆就是朝陽的親哥哥,可若燁哥兒是,皇后哪會如此警惕防范,他們就不是嘛,更別提朝陽還瞞騙父母,更讓她不快,她若想出去玩,和家里人報備一聲,有可靠的人帶著,在外頭住一夜也是可的,做什么非得鬼鬼祟祟的,更有成就感不是?
皇后擺明了不喜歡朝陽和燿哥兒兄弟倆多接觸,她也是想讓朝陽有兄長護持才他們一塊兒玩耍的,如今看來,還是早些把煉哥兒定下吧,省的皇后防朝陽防賊一般,倒顯得他們家上趕著,只是昨夜一出,不知道婷姐兒會不會對朝陽這個未來兒媳有些想法。
婧兒把朝陽關在屋里,傍晚時分日頭不那么毒了,她才帶了些禮品去禮郡王一家所在的傍山小筑,慰問一下煉哥兒兄妹倆,昨夜讓他們受連累了。
兄妹倆今日都精精神神的,婧兒看著他們無礙便松了口氣,濯姐兒不比朝陽那樣糙,朝陽帶著她又是喝酒又是吹風的又是熬夜,萬一把她折騰病了,婧兒可難做了。
濯姐兒問朝陽怎么沒來,婧兒說朝陽闖禍了,要關她幾日,你若想朝陽了,可以去棠梨院看她,但不能帶朝陽出門,濯姐兒便道明日和哥哥一起去看她,婧兒捋捋濯姐兒柔順的小發辮,看她精致玲瓏的模樣,眼中滿是欣賞,這才是她理想中的女兒啊,朝陽那樣糙,婷姐兒倒是挺喜歡的,眾人都常打趣她們,就該換個女兒才是,讓濯姐兒跟著婧兒,讓朝陽跟著婷姐兒。
婷姐兒讓婧兒也別太難為朝陽了,孩子還小,都這么皮的,若是關她有用,還要什么師長教導呢。
婧兒嘆了口氣,對著婷姐兒抱了句歉意,“朝陽太皮了,起頭干壞事,我怎么能不罰她,還好昨夜沒出什么事兒,要不然我怎么和你們這幾家父母交代?那幾個還不說,煉哥兒和濯姐兒是最乖的,也被她帶著到處渾,你們倆呀,日后朝陽再出這樣的鬼主意,你們可不能跟著了,要來告訴我,知道嗎?”
煉哥兒兄妹倆抿著嘴睜著明眸大眼看她,乖乖點了點頭,婷姐兒說他們:“看著乖罷了,若真是乖覺的,哪能做這些事情,可別說什么被朝陽帶的,他們都這么大了,還沒點自個兒的想法不成?要說穩重,太子才是最穩重的,是以朝陽都不敢在他跟前提。”
那可不,昨夜若是朝陽當著燿哥兒的面說了,哪還有后頭這些事情,燿哥兒早把幾家父母都通知了一遍,朝陽這股小火苗還沒竄起來就要被壓下去了。
婧兒道:“太子心性可不是這幾個能比的,我也不指望朝陽能變得和太子一般懂事,若能有濯姐兒這般好啊,我便省心了!”
婧兒邊說邊把濯姐兒攬到身邊來,把下人手里捧著的小匣子給她,是一匣小姑娘用的珠花,盡是些花葉蟲草樣式,做工精細珠光寶氣的,往頭上哪處點綴一兩顆,便極好看了。
“先給你這盒,過陣子還有幾副頭面會做出來,屆時你和朝陽一起來挑。”
濯姐兒小姑娘愛俏,自然喜歡這些,她悄悄覷了眼母親,婷姐兒無奈笑笑,“你就喜歡給她做這些,朝陽還不夠你倒騰嘛!”
“當然不夠,朝陽那個糙丫頭,給她戴什么都是暴殮天物,還是咱們濯姐兒生的精致,戴這些才好看。”
親戚家的小姑娘她最喜歡的就是濯姐兒了,以前還有一個湘兒,湘兒沒了之后,宮里那兩姐妹她是半分好感都無,后出生的四公主她還沒見過幾次,更談不上喜歡,濯姐兒常跟著朝陽玩,這幾年又在她家里上學,婧兒簡直把她當成第二個女兒了,而且她私心里想著,朝陽日后給婷姐兒做兒媳,她對濯姐兒好一些,婷姐兒也能對朝陽好一些。
濯姐兒雙手接下了姨母送的珠花,對著姨母恭恭敬敬福了一禮,婧兒笑容深深,讓她去自個兒屋里戴著玩兒,濯姐兒便欣喜離去了,煉哥兒也道要去溫書,退出了母親的寢居。
婧兒道:“煉哥兒如此上進,日后不知道會有何等成就,你們打算讓他從文還是從武?”
婷姐兒笑意漸斂,這是個難題,煉哥兒像了他爹,于詩書上有天賦,武藝雖也學過,但實在算不得精進,家里人也是希望他能從文的,可煉哥兒跟了她姓,便是宗室子,日后身上還有個縣公爵,按照大周例律,有爵位在身的宗室勛貴不可以文舉出仕,似姜家父子幾代都是文武雙全的,也都考了文舉武舉,最后卻都從了武,一來是家族根基,二來就是因著這明文規定了,若想從文出仕,除非棄了這爵位。煉哥兒日后只不過一個縣公爵,不是太貴重,但棄了也可惜呀,家里的俸祿食邑祭田都沒了,而且煉哥兒從文舉出仕,得從最低級的小翰林熬起,婷姐兒不希望他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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