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馬不換車的日夜兼程,青桑四人在第二天的徬晚出現在陳倉州城門下。
劉素兩天一夜中,只靠強行喂點水維持生命。但脫水實在太嚴重,人迅速的瘦了下去。
劉父掀開車簾,看著那高達數丈的陳倉州城墻,城墻上十步一人站立著眼神銳利,手握長搶的守城士兵。城下門口兩邊各站著一排士兵,時不時出發吆喝聲,維持著城門口的秩序。
放下車簾,看了眼馬車內瘦的不成人形的女兒,悲從心來:素兒,你看你心心念念的陳倉州到了,你快起來吧。
馬車隨著排隊人群緩慢的駛進了城門。已是徬晚可馬車外還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可劉父與青桑都無心看看這熱鬧的陳倉城。
青桑對藍羽吩咐道:“直接去祥云寺”。
車外藍風恭敬應道:“是,尊主”。
穿過陳倉州城中心主街彩霞街,馬車駛向東面的七里街,出了七里街,馬上在官道上行駛約莫一刻鐘,到達城中最東面祥云山山腳下,馬車停下。
“尊主,到了。”藍風撩起車簾說道。
車內劉父抱著劉素跟著青桑出了馬車。
抬頭望去,聳立在那幾十個臺階之上祥云寺。那映在綠樹叢中的寺院,杏黃色的院墻,青灰色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朱紅色大門,全都沐浴在晚霞里。
青桑從懷里取出一個雕刻著曼陀羅花紋的菱形木牌。用手指摩挲著木牌中央那個袁字。
半響后,看了眼劉父懷里抱著的劉素,最終把木牌遞了出去:“去敲門”。
藍羽恭敬的接過木牌,踏上石階,快步來到門口。敲響了祥云寺的大門。
劉父在旁看著青桑,有些異動:“謝謝你,青桑”。
“劉叔,客氣了,小素兒不但是你的女兒,也是本尊認可的人。”青桑的語氣難得正經。
劉父心里明白女兒救的這個男子非富即貴。看這一身氣度非凡,容貌俊美,也不是平常人能擁有的。而他能為了女兒做到如此地步,看來也不是平常關系。也不知女兒從哪救的他?
寺院大門從內打開,一和尚走了出來“施主,近日本寺不會客,上香請往右側上大殿”。
藍羽把木牌遞上:“我主子求見云塵大師。”
和尚接過木牌:“阿彌陀佛,施主請到偏堂等候。我去去就來。”和尚施了一佛禮。叫來一沙彌給四人帶路。
主持屋里
云塵大師正與一人手談正歡。
“主持,有位施主呈上此物求見。”和尚呈上木牌。
云塵大師接過木牌,細細觀看下,似有些意外:“忠平,請他們過來”。
“是,主持。”忠平施了一禮退下。
“主持竟是故人來,智頃就先告退了。”一身白色沙質納衣,上披一件黑色袈裟的智頃,這一身黑白僧袍搭配讓他如天邊的浮云,出塵脫俗。凡塵之人多看了都覺得褻瀆。
“是位故人之子,卻也是你的故人。只是前塵往事如煙,見與不見隨你。”
“阿彌陀佛,既來之則安之。不管是孽緣,還是良緣,總歸是貧僧的緣。避之不妥。”智頃雙手合十淡然一笑。
“主持,人到了。”忠平的聲音在外響起。
門被推開,青桑率先走了進來。劉父抱著劉素隨后。藍羽卻守在門口。
“云塵大師,晚輩青桑,今日特來打擾,是有事相求。”青桑進屋后,沒去在意旁人,他微微躬身行了一個晚輩禮。
云塵大師看著這記憶里的孩童,臉上透出絲絲欣慰:“施主,老大有禮了,多年不見施主已是長大成人。相信你母親泉下有知,也能瞑目。”
轉頭看向智頃:“智頃,這是袁老大將軍之子袁凱,小時候你們應常見。”
青桑聽云塵大師這樣一說,青桑沒有接云塵大師的話,雖他已知道自己的身世,卻并不代表自己要去認同。
只是神情微微有些感慨。輕輕的撩了下長發,轉頭看向智頃,慵懶的說道:“多年不見,聽說你做了和尚,可喜可賀。不過你假仙的模樣,那怕做了和尚也是個仙和尚,讓人望之卻步。”
智頃從青桑一進來,也是注視著他,見這么多年不見,還是那么嘴毒。雙手合十似笑非笑說道:“阿彌陀佛,施主說笑了。多年不見,施主這妖孽,也沒叫人收了去,反而越長越妖。真是可悲可嘆”。
劉父抱著劉素站在屋內,當聽到云塵大師說破青桑身份時,心里一驚。
這袁老大將軍可是個不了得的大人物。沒想到自己竟然能讓袁老領軍的兒子叫自己叔,真是世事難料。
云塵大師卻沒有理會兩人的敘舊,他走到劉父身邊:“施主,請把小施主抱過來放這吧。”
劉父瞬間從紛雜摸思緒中醒悟過來:“是,大師。”。
劉素被小心翼翼的放置在屋里的床榻上。劉父有些期盼的看了眼云塵大師。
“施主,不用著急,我先看看。”云塵大師面露和藹的微笑。
云塵大師來到床邊,先是仔細觀查了劉素的面色,見其似是噩夢纏身,臉色表情似驚恐似絕望。
后開始給劉素診脈,半響眉頭一皺,慢慢的收回了手。
“阿彌陀佛,施主這位姑娘身體無大礙。只是魂魄不穩,又因某事被陰邪糾纏,不得脫身。
想讓她魂魄歸位,就得結合小施主的生辰八字,找一至剛至陽或福澤深厚的生辰八字合在一起,燒至化水讓其喝下。
再配以三天三夜的金剛經念誦,應能喚醒她那被困的魂魄。所謂先壓,后喚就是如此。”
青桑二人都已停止交談,聽到云塵大師的話,都看著劉父。
劉父一聽女兒魂魄不穩,就想到幾個月前女兒昏迷不行的情景。心中很是惶恐,看大家都看著他忙說道:“洪嘯九十七年,九月五日,辰時末一刻”。
云塵大師一聽臉色聚變,看了眼劉素,又看了要屋中智頃,青桑:“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真是緣是孽。”
智頃見云塵大師望向他,有些不解。難道這小姑娘跟自己有什么關系。因小姑娘被抱著,又被青桑轉移注意力,他到一直沒去注意她。
他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心一驚:“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幾日不見,竟是如此緣分。
主持,誦經就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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