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刻鐘后,劉素的表情漸漸恢復平靜。那層似有似無薄霧也隨著消失。
青桑快步走了過去,一手拉過劉素,擁入懷里低低喊道:“小素兒…”
劉素剛從沉思中醒來,突的被人拉入懷中,有些懵。
“大叔,怎么了”?
青桑抱著這個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心里頓覺一陣安心,調侃道:“大叔就是看小素兒在這站了半天,怕你累壞了,過來讓你靠靠”。
劉素一聽,就知道自己剛才的異樣肯定被他們看到了。她輕輕推開青桑道:“大叔,謝謝你。我沒事。剛就是想通了一些事”。
青桑順勢退開,在劉素三步之外站定,伸出一支手指,點在劉素的額頭,含笑道:“小小年紀,想那么多事,干什么”。
劉素趕緊退開,捂著額頭,瞪著青桑道:“大叔,你就不能輕點”。
青桑嘴角魅惑一笑,卻帶著恨恨的語氣道:“輕了,怕你不長記性”。
劉素嘴角一撇:“說正事啦”。
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智頃和尚說道:“智頃師傅,請坐”。
智頃見兩人關系如此親密,心里不由得一陣愕然。畢竟好友的性格他還是有些了解。這還是第一次見他與一女子如此隨和親近,雖然對方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但還是讓智頃心里很是在意。
他雙十合一道:“小施主,貧僧又來打擾了”。
劉素笑著道:“歡迎還來不及,哪來的打擾,坐吧”。
三人圍著圓桌坐定后,劉素把收集來的消息又遞給青桑一份。
青桑不知前因,不解的接過后認真的看了一遍。
他驚訝的抬起頭,看向劉素問道:“這消息來源可靠”?
劉素點點道:“大叔,還有智頃師傅。你倆不要問我這消息怎么來的。反正絕對不會騙你們。畢竟這也關乎我父母親的安全。而且我相信智頃師傅也已查出些眉目”。
青桑轉頭看向智頃。
智頃點點頭道:“上次聽你們說起趙福的事,回去讓人調查了下。南郡王確實授意府里一管事,私下在拿活人試毒。
但是目前貧僧還沒能找到確切的證據,所以無法抓人。不過小施主送過來的消息,有一條我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青桑回憶下剛才看過的內容,說道:“是知府大牢那些犯人嗎”?
智頃點點頭道:“一般大牢里,只要不是什么重要的犯人。死了也沒人追究,特別是那些死囚,更是無人再問津。所以想來如果大牢里試毒而死的人,應該也只會扔在城西迷魂山腳下的亂葬崗。
畢竟那個地方本就是陳倉州的百姓心中的禁地。不會引人注意”。
劉素有興趣的問道:“什么樣的禁地”?
智頃見劉素感興趣,便繼續道:“相傳迷魂山是一座鬼山,因那里聚集大量死人。而且大多不是身前罪惡多端的犯人,就是生而得人厭,死后無人送,被家人拋棄之人。
無所歸的他們只能留連在那座山里,不得超脫。久而久之那里就顯得陰氣森森。外加上死尸都是淺埋,有的甚至直接拋尸。
引得山上的野獸連連下山吞食死尸。據說現在滿山可見白骨。更是導致無人敢去,成為一座名副其實的陰山。
可謂是人造陰山。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青桑聽智頃講完,眉頭一皺,說道:“假和尚,你不會是打著讓小素兒給你去看看,那些尸體,是不是中毒吧?”
青桑說完,見智頃看了一眼劉素。馬上反對道:“你想都別想,小素兒還那么小,你查案查瘋了吧”?
智頃沒有理會青桑,他只看向劉素。
劉素想了想。古代亂葬崗沒見過,但是前世埋滿死人的墳地道是見的多。而且聽智頃的意思,那迷魂山應該是一座未被人踏足的山林。或者能找到一些特殊植物。
“智頃師傅,小女同意你的建議。不過我想請智頃師傅幫小女把家中的趙叔跟傅公子連夜帶走,暫時安置在祥云寺。
因兩人都是行動不便,又是特殊時期。想來明日那郡王府的小廝應該就會帶人搜查這里。
傅公子乃都城傅家三爺前任嫡妻所生的長子。想來你們也是有耳聞的,他腿腳有些不便。”
青桑聽聞劉素家還住著個男人,心里莫名涌起一股酸氣。出口道:“小素兒,一個陌生男子怎能讓其住在家里”。
劉素看了一眼青桑,覺得莫名其妙道:“大叔,傅公子是我的病人。不住我這住哪?何況他住南屋,我住后院”。
青桑在旁一副不贊同的模樣,卻又無理由反駁。突然他又想到剛才好像劉素答應什么。臉色一變說道:“小素兒你真決定去迷魂山。你到底是不是一女孩子,去那都不怕嗎”?
智頃看著好友如懷春少年般般吃醋又著急的模樣,搖搖頭。續而念了句:“阿彌陀佛,傅施主也算在下一位的姑人,能在小施主這里遇見。也是一份緣分。貧僧自是盡力”。
劉素聽智頃答應了下來,就不由得松了口氣。她臉上露出輕快又狡黠的笑意:“那我們就來一招引蛇出洞吧。或許還能弄明白他們如此做的真正原因。
而且大叔明天是你答應陪我上山采集植物的日子,你忘記了。這迷魂山真好合適,無人踏足,肯定有很多沒見過的植物”。
青桑這才明白,原來劉素打著事這個注意。續而也不在反對。當然在他心里,什么陰山不陰山根本沒放在心上。
智頃見兩人的意思,還要進山收集植物,故而沒再說什么。
三人商量半天明天的具體計劃。隨后起身準備去看望下傅傾雪。
南屋正房里,傅傾雪正在泡腳。周伯聽到敲門聲,打開門,見外站著三人。
“劉姑娘,您來了。少爺正在泡腳。這兩位?”
傅傾雪表情一頓,后又恢復正常。他放下手中的書,抬起頭看到劉素身后站著的兩個人。
淡然的臉上,有些驚訝。續而想到自己還在泡腳。他放下書,雙手抓起撩起來衣袍,緊緊的握著,想把衣袍放下去,最終卻什么也沒做。
他看向劉素,眼神晦暗不明。似是不解,又似是嘲諷。
劉素見屋里的情形,就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特別還帶著青桑二人。但是現在離去卻更傷人。
劉素想了想,面露笑容走進屋內道:“傅公子,不好意思。今日過來一個是給你做延遲好些日子的復健治療。二個是家中突遇事,為你安全著想,必須連夜送你到祥云寺住段日子”。
傅傾雪一聽,暫時放下自己的思緒,忙問道:“劉姑娘是否跟今日所遇事情有關。可有危險”?
劉素笑著搖搖頭:“你放心,沒事的。這兩人想來你也認識,有他們在也輪不到我這小女子去冒險”。
傅傾雪故而轉頭看向智頃二人,見一人帶著面具。一人卻事隔和尚。但那如仙人好貴的氣質,讓她瞬間想到一人。他微微躬身道:“傅傾雪見過端親王”。
智頃雙手合十還禮道:“阿彌陀佛,傅施主多禮了。多年不見,貧僧現法號智頃”。
說完。看向青桑道:“這位乃袁老將軍之子,袁凱。現名為青桑。想來你們幼時也是見過的。”
青桑見傅傾雪看向自己,不由的嘴角一揚:“書呆子,看來你變化不大啊,書還是走到那看到那。”
雖帶著面具,但那嘴角的邪魅一笑還是讓傅傾雪立馬想起多年前的一幕。
他微微頷首,臉色有些激動道“袁凱兄,多年不見。能再次見到您,小弟甚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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