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的意思,是說那塊獅頭玉是當年獅軍的印信?”
傅明奕輕輕點頭。
蕭傾眨眨眼,消化了一會兒,才道:“就算是這樣,大蕭歷史已逾百年,開國之時的軍隊印信到現在也是紀念意義大于實用價值了吧?”
不然也不會就那樣被隨隨便便丟在南定行宮的私庫中,若不是她心血來潮,想要為趙右辰挑選賠償的禮物,這塊玉根本就不會見于白日之下。
“陛下是這么認為的嗎?”
蕭傾笑了。“太傅,您該不會想著那時候的玉到現在還能召集一群能人異士,這些人有可能是當年太祖皇帝的私軍后人……”
她站起身來走來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聯想。
“或者集齊這三塊動物頭的玉,就可以召喚神龍……啊不,召喚出神秘寶藏的地圖,或者是一大筆錢,或者是一大批精良的兵器或者……”
蕭傾越想越覺得這說的比她看的話本還要精彩,便忍不住自己笑起來。
“太傅該不會如此天真吧?”
這些應該是在電視中演的才對。
可是傅明奕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玩笑,至少比她要顯得嚴肅認真。
蕭傾有些不好意思,便又乖乖的坐回去,很快擺出一幅同樣認真的表情來。
“這樣說來,太傅有什么打算?”
“臣覺得,如果讓趙將軍走一趟,會不會有什么不同的結果?”
蕭傾眨眼,內心是不愿意的。
三年來,趙右辰統領的禁衛軍是她身邊最強有力的保障力量。她很放心的把自己的安全交給趙右辰,并且,也認為趙右辰在她身邊不可或缺。
“陛下,方才臣說,臣有幸知道有兩塊開國古玉,其中一塊是在陛下送給趙右辰的獅頭玉,還有一塊,臣不曾見過,卻知道它仍存于世間,且很有可能至今仍在發揮作用。”
“什么頭的?”
“狼頭玉。”
“在哪里?”
傅明奕搖頭,“或許,獅頭玉現世的時候,它也會浮出水面。”
這樣一來,趙右辰便成了一個誘人的餌。
蕭傾心里更加不愿了。
“陛下是擔心趙將軍的安危。”
蕭傾沉默了一會兒。
“太傅,三年前在永蕭宮,我是身上插著刀子醒過來的。要不是你們來得及時,我就要死過去了。后來陸續發生幾次刺殺事件,包括上個月在鳳縣,因為李青河的關系,我們再次身陷險境。這背后的人可都還沒找著。”
她還記得三年前剛醒來時聽到的那個模糊的聲音。她覺得這輩子都很難忘記了。
“還有,天下的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看起來,我的事情少有人知,可至少有兩個人,如果他們還在世間的話,一定會知道。那么他們是為什么在這三年來毫無動靜呢?”
蕭傾起身,“如今,皇帝選妃,大婚后親政的消息天下皆知,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可是至今為止,南華宮仍然平靜。太傅以為是為什么?”
傅明奕笑了。“臣以為陛下不曾想過這些問題。”
“我只是不曾說過,一來是因為信任你們,二來是因為想也無用。太傅花了三年時間都沒有找到的答案,我何苦自尋煩惱。”
傅明奕沒有辦法給她答案。
蕭傾的困惑其實也是他的困惑。雖然他知道的比蕭傾的多,但是他覺得有些事情其實是沒有必要告訴蕭傾的。
至少現在不能。
“所以,不止是因為陛下擔心趙將軍的安全,也是因為陛下覺得不安全,所以不愿意讓趙將軍去鳳縣嗎?”
“都有。”
傅明奕沉默了一會兒。
起先,他是因為沒有別的選擇,這才把蕭傾推上皇位,只當權宜之計。
可是等他們在南華安定下來之后,雖然他和蕭傾身邊發生過幾次刺殺事件,可是他等的人遲遲也沒有找上他。
這讓他覺得,他等的那位,名正言順的小陛下其實已經不在人世了。
所以,他將錯就錯,慢慢觀察,漸漸生出了假戲真做的念頭。
這是他的選擇,他必須的為這個選擇負責任。他甚至想好了所有的細節,也漸漸在準備將來有一天,如果真相大白于天下,他應該有的應對。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已經無法回頭了。所以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緊張蕭傾,同時對她的期待其實有多么大。
“陛下,這件事情其實可以與趙將軍明說,看看趙將軍的意思如何。至于陛下的安全,臣與趙將軍也會做好安排,不會讓陛下在南華宮中陷入險境。”
“所以,太傅的意思還是想讓趙右辰去鳳縣了。”
“趙將軍的為人,臣也算了解一些。如果有機會變得更強,趙將軍或許會比陛下想象中更愿意去嘗試。”
“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本是未定之事,結果是好是壞,還需一試。”
蕭傾想了想,“他的叔叔才剛來南華城。這件事情我想再考慮一下。”
傅明奕看著她,微微笑了。
蕭傾回過神來,奇怪地看著他:“你笑什么?”
傅明奕緩緩收回目光,“陛下自鳳縣回來,確實是不同了。”
蕭傾挑眉,“哪里不同了?”
傅明奕笑了笑,“陛下心思通透,何需臣明說。”
蕭傾撇撇嘴,突然來了精神。
她手托著下巴微微歪著腦袋,眼神專注地看著傅明奕,“太傅,朕才十三歲,哪里懂選妃之事。這宮中也沒有個長輩幫著朕點選,實在是遺憾。太傅是朕的老師,便如同朕的長輩,不如太傅幫朕選妃吧!”
她眨眨眼,一副“我很信任你,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交給你”的表情。
傅明奕皺了眉頭。
“陛下,此事不可兒戲。”
“怎么是兒戲呢?明明朕這么正式地在請求太傅啊!”
“陛下若是需要長輩在場,宗親之中就可選擇。臣雖名為陛下的老師,可使畢竟是外臣,怎可越俎代庖,替陛下選妃。”
蕭傾不肯輕易放過他。“那朕請太傅在場總可以吧?”
“這也不妥。”
蕭傾撇嘴,“不妥的事情多了去了。太傅,朕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記性時好時壞,這到時候要是做出什么有失體統的事情,太傅這個先生,恐怕也難辭其咎吧?”
傅明奕越是不答應,她反而越是來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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