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給自己打電話的，裴崢沒想到是自己家人，因為中午時候，奶奶已經打了一回電話過來。

電話里頭那道清甜柔暖的女聲在耳朵響起的時候，裴崢是微愣了一瞬，腦海里隨即閃現出了林曼曼那張嬌艷的臉，怎的給他電話了？

“告訴奶奶，我已經吃過了。”

“好的，知道了。”林曼曼在他話音剛落，馬上就道，正想跟他說聲結束語掛電話的時候，旁邊裴奶奶又是讓她問裴崢什么時候有假回來。

林曼曼看了老太太一眼，小聲道：“奶奶，這電話接通了的，不如您來說？”

裴奶奶朝她擺擺手，“這電話聲音小，我耳朵總聽不太清楚，你幫奶奶說。”

林曼曼只好按照裴奶奶的話又問了一遍。

裴崢那邊也是頓了頓，他之前跟奶奶說過自己這邊因為調了新營地，手下的兵團新建，正是忙的時候，過年都未必能回家，所以他跟老人家說過現在還不確定，他奶奶才七十多，眼不花耳不背，記性也好著呢，他不認為這是奶奶忘了。

“林同志，你怎么過來了？”

林曼曼聽著他這清冷的聲音，就想起他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雖然這會兒他不在自己跟前，但她臉頰還是紅了。

裴奶奶一直在旁邊注意著她的情況，一看有情況她就馬上站了起來，跟林曼曼道：“曼曼你先跟阿崢說著，奶奶去一去廁所，你問問他，最近有沒有任務，新營地都安頓下來了沒？宿舍樓建好了沒，那兒氣候好不好……你先問著，我一會兒就過來。”

“奶奶……”

林曼曼轉頭，就看到這老人家像個年輕人似的腳步輕快地進了廁所，這、這是故意的吧？

那邊的裴崢又是問道：“奶奶讓你打電話的？”

林曼曼點頭，想起這是通電話，就嗯了聲，“對不起啊，我其實好些時間沒有來了，我知道奶奶的心思，我之前也跟她表明過態度的，可她當時嘴上說著沒關系可惜之類的，但現在看著，好像她還沒有死心。今天剛好過節，嚴老師跟裴部長去了市，家里只有奶奶跟春蓮阿姨在家，我沒別的想法，就想跟奶奶說兩句話解解悶而已。”

“你跟國杰和好了？”裴崢突兀的問題又響了起來。

這是？

林曼曼摸不準他的意思，這是關心好兄弟嗎？但不應該問自己吧？

“裴營長怎么問起我私事來了？”

“林同志，如果你跟國杰和好了，直接跟奶奶說，她不會有別的想法。”

“哦，我們沒和好。”林曼曼聲音低了下去，那天李國杰讓她考慮，她到現在還是有些亂，還沒有想明白要不要再考慮他，聽李國杰的語氣，他要做一番證明給她看，那她就先看著，看他的證明能不能給自己安心。

所以這會兒，她也不好直接說跟李國杰和好了，要是到時候沒有成，也挺尷尬的。

“你們冬季有慰問演出？”

“有的。”

“去哪兒？”

“沒有意外的話，江南那一片。”林曼曼回答完之后，就回過神來，他問這個做什么？

“我冬至前后回去一趟。”

“好的，我會告訴奶奶的。”林曼曼頓了頓，就想起裴奶奶剛才讓自己問的問題來，“那個，奶奶還讓我問你，你在新營地怎么樣了？有沒有適應？那邊的氣候怎么樣？”

“嗯，都挺好的。”

林曼曼撇撇嘴，但聲音不顯，“行，我都會轉告奶奶的，你看這么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電話那頭的裴崢，看了眼辦公室墻上的掛鐘，這會兒已經快十點了，“這么晚了，你還回宿舍？”

林曼曼正準備掛電話了，又聽到了他這一問，真不想回答他，“那個，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沒什么事那就這樣了……”

“林同志，我冬至回去希望有機會跟你談一談。”

林曼曼愣了下，談什么呀？說她總是來裴家的事情？“裴營長，你放心吧，奶奶這邊我會打消她念頭的，我也會盡量減少過來次數，我想你不用擔心，不用特地回來……”

“不是，我另外有話跟你說。”

林曼曼眨了眨眼，這是什么情況？“你要跟我說什么呀？那時候我可能已經下了部隊，不在大院……”

不會是關心自己跟李國杰的感情吧？

“我會看情況而定。”

“那好吧。”

“林同志，奶奶那里我會跟她說的，你不用覺得困擾，也希望你有空過來陪她說說話，要是你覺得勉強就當我沒說過。”

“行，只要你不要多想就行。”

“不會。”

“阿崢，怎么還在打電話？”

政委呂有德沒忘裴崢說去他家吃干糧的，正打算跟他一塊回去，看他有電話，他就出了門口抽煙，現在他都已經抽完一整支煙了，還沒有看到這小子出來，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就進了他這團長辦公室看情況。

正好林曼曼跟裴崢說句再見就掛了電話。

裴崢把電話放下，瞥了呂有德一眼，“抽完了？老崔的煙抽著燙口？”

“你這小子，怎么這么快就掛了？怪我打擾了你打電話？”呂有德嘖嘖了聲，這邊是新營地，家屬樓坎事班這些還不夠完善，呂有德比較注重伙食，在坎事班那兒強調了很多遍，這飯量是夠，但奈何這飯做出來跟豬食似的，坎事班掌廚的老崔頭每每在他過去的時候就遞煙，連連說已經在改進了。這會兒讓裴崢拿這個來擠兌自己，他不由不好奇起這一通電話來。

“這是你對象打過來的？好啊你個小子，不過是多回了幾趟家，就處上對象了？真沒想到有姑娘會看上你，嘖嘖，什么時候請吃飯？”

“后天請吃飯，要不要餓到那會兒？”

裴崢說完漠著一張臉拿過桌上的軍帽，長腿率先邁了公室。

呂有德摸著下巴品了下他的話，難道真有對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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