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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起驚鸞-一百零三 情義經年未斷絕
更新時間:2019-04-25  作者: 千崖暮色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宮闈宅斗 | 禍起驚鸞 | 千崖暮色 | 千崖暮色 | 禍起驚鸞 
正文如下:
聽得沈傾鸞此言,江厲更是不明所以,他實在想不到江家會是誰與她有所連系。

然沈傾鸞也沒讓他糾結過久,便又說道:“我想讓二爺帶秦問遙過去,畢竟無論是對江家還是對宗堂里那位來說,秦問遙都不算是外人。”

如她所說,秦問遙是江臨舟的女兒,就不算是外人,可江厲聽后卻是面色大變。

“錦娘斷然不會答應。”

當年的恩恩怨怨沈傾鸞并不清楚,也沒空聽江厲細說原因,只點了頭,“既然兩樣都行不通,那我倆便沒什么跟二爺說的了。”

本來見江厲,沈傾鸞想的就是能盡量省些事兒,可江厲沒法幫他們,自然也是一拍兩散,沈傾鸞走的可以說是爽快。

然等了這么多年,江厲早已是心急如焚,又怎能輕易放過這深海之上的一根浮木?于是趕緊說道:“我答應你。”

“二爺當真?”

被沈傾鸞這么一回問,江厲反而猶豫起來,半晌終究還是想救江臨舟的心思占了上風。

“當真,可我還有個要求。”

“二爺不妨說來聽聽,若咱們做得到,自然是義不容辭。”

江厲聽她如此作答心下稍安,從自己腰間取下一塊玉佩來,“這玉佩乃是多年前重金所得,到今日更是價值萬兩。你們若真能救出臨舟,就將這玉佩當了,錢財與她們二人平分。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們能送她們離開南城,什么地方都好,只要安全,我就算了無憾事了。”

沈傾鸞聽完接過玉佩,想問他之后有什么打算,可終究因為不好多管只能作罷。

“那就一言為定。”沈傾鸞道。

離開江府好一段距離,兩人彼此之間也是無話,直至入了有些喧鬧的人群之中,柳君湅才先開了口。

“你讓他帶秦問遙做甚?她什么也不懂,于你我而言可無半點用處。”

回應他的卻是沈傾鸞狡黠地眨了眨眼,“她不知哪些地方需要仔細,可你知曉啊。”

柳君湅看他神情就知準沒好事兒,有些戒備地問道:“我知曉又有何用?江厲不都說了沒法帶我同去?”

“到時候你扮成秦問遙的樣子不就好了?我相信以你的手藝,應當是足夠以假亂真了。”

柳君湅從一頭霧水轉變為哭笑不得,最后還是回她:“我確實擅長偽裝不錯,可再怎么偽裝,這身量都很難會有變化,我又不會縮骨,還能變作女子的高度。”

聽到此處,沈傾鸞沒忍住一下拍在自己的腦門上,神情之中蠻是懊惱。

“可少拍兩下,”柳君湅將她的手撥下來,“本來就不精明,別再打得更傻了。”

瞧他還有工夫調笑自己,沈傾鸞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想了半天才道:“不然我去,我雖身形與她不一樣,可到底是相差無多。”

誰料此言才出,柳君湅就變了臉色,果斷回道:“不行!”

“為何不行?”

“江厲會不會倒打一耙尚未可知,我不能讓你一人犯險。”

沈傾鸞心中微暖,可邊疆戰場她尚且走過,還未把區區一個江家放在眼中,于是勸道:“我身手不錯,你若真放心一下,不如你我比試一場?”

說著還真停下了腳步。

這么兩年之中,柳君湅也與她交手過不少次,哪能不知她的身手?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讓沈傾鸞置身險境,是以口中除了“不行”,便再沒了旁的話。

沈傾鸞只得輕嘆一聲,“咱們若不把握這次機會,日后只會是難上加難。”

江家畢竟是機關重重,唯有與熟知宗堂布局的路錦娘一起進去,才能最方便探得究竟。而若錯失了這次機會,他們則需一次次地嘗試,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柳君湅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可正是因為明白,所以才糾結不下。

“你就讓我去吧,否則我哪天自己跑了,也給你平添麻煩不是?”

柳君湅被她一句話噎地啞口無言,一雙幽黑的眸子瞪著她,兩人就陷入無聲的對峙與僵持之中。

最后還是柳君湅先敗下陣來,扯著她回了自己的住處。

“這是我自己改良的火器,威力可破城墻,其聲更如雷霆,若在江家遇到危險,你便將其點燃,我即刻便會救你。只是記著扔遠一些別傷了自己,至于旁人……炸了誰都不要緊,反正他們江家就沒一個好人。”

沈傾鸞從軍多年,還沒見過這等小巧卻威力百倍的火器,當即雙手小心地將它接過。

那是個巴掌大的火球,通體烏黑,一頭為柄,一頭為管,散著濃濃的火藥氣息。

只看外表,實在想不到它竟有這么大的威力,可沈傾鸞卻不懷疑他話里真假,即便他們認識并不久。

沈崇悉心教導的,出皇帝一個惡人也就夠了。

為使他放心,沈傾鸞便仔細將其收下,可她心知自己用不著這東西,便調笑一句意欲緩和氣氛,“若這火器爆開時的聲響足以讓你聽見,豈不是更驚了江家的護衛?到時候你可記得來快些,不然再丟幾個進來也行,咱們直接把江府給炸平了。”

柳君湅面上卻毫變化,甚至更凝重了幾分,“倘若江家敢傷你分毫,我便屠他滿門。”

原先只是一句玩笑話,卻得了這么一句回應,沈傾鸞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

只是等這句話過了心,她卻微微紅了雙眼。

“親人”二字一直被她藏在心中,可許久不曾提起,竟也有些忘了那份情義是何模樣。

然相隔十年,她似乎又在柳君湅身上體會到了三位兄長曾對她的保護,使她鼻頭發酸幾欲流淚。

可沈傾鸞忍住了淚水,她伸手摟住柳君湅的脖子,將額頭靠在了他肩上。

“謝謝哥。”

她的聲音有些沉悶,甚至是帶了幾分啞,這透露出了她軟弱的一面,也是她最大的親近。

而柳君湅卻一下子懵了,垂在兩側的手好似被寒冷的天氣凍上,連細微的震顫也無,直到沈傾鸞松開了他。

“我先回去了。”

沈傾鸞說完便離開了,留柳君湅一人站在自己屋中,半晌才從僵硬的臉上扯出一抹笑來。

最后笑意越來越大,帶著幾分傻氣,可見他心中欣喜。

卻說江家那邊,則是陶壺煮茶促膝長談。

“二爺來找奴家,可是想清楚了?”

茶煙裊裊之間,陸錦娘用絲帕不仔細擦拭著杯盞,隨口便問了一句。

可她言行之間不疾不徐,顯然也沒對自己方才所問有多上心,要知曉這么多年江厲也沒給她一句想要的回應來,陸錦娘哪怕再怎么期待,也終究是磨成了麻木。

只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對面的江厲只沉默片刻,便回道:“想清楚了,便依你之前所說,我迎你作為正妻,一生不娶旁人。”

此言如投巨石入湖,在陸錦娘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伸出的手直接碰上了陶壺,指尖的痛感讓她思緒霎時清明。

“今天倒還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往日奴家央求也好,威脅也罷,二爺總要為那親妹妹守身如玉,今日怎地轉了性,想著答應奴家了?”

陸錦娘語氣刻薄,緊攥的手指表露出她心中并不如外象看的那般平靜。

而江厲亦是垂眸瞧不出情緒,只聲音之中帶著幾分失落,半晌才囁嚅著回道:“今日我見著問遙了。”

陸錦娘聽得“問遙”二字,便一揮手拂去滿桌東西,瓷器碎裂的聲響異常刺耳,卻不及她聲音尖銳半分。

“二爺今日若是一定要提那小賤人惹我生氣,就早些滾回去,免得叫我翻臉不認人,鬧出什么事情來可就不好。”

在來此處見陸錦娘之前,江厲就已經料到了她會是這么個反應,此時趕緊扯住她的衣袖,提及自己之前想好的說辭。

“我與她滴血認親,才發覺她真不是我的女兒。”

陸錦娘心緒仍然不平,猛然甩開他的手,口中嘲諷道:“秦問遙是那皇帝的女兒,二爺不是早就知曉?我可還記得二爺曾與我放言說過,即便那小賤人不是你的種,你也會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怎么?一個滴血認親,就能讓二爺變化如此之快?”

“當年我雖那么說,卻還以為她是我的親生骨肉,畢竟江臨舟說她與皇帝不過纏綿一晚。可今日一試秦問遙果然不是我的女兒,我又怎能相信她之前的話?”江厲說著面露狠色,語氣之中也染上怒意。

“她既愿為旁人生養,我也不必再癡纏于過去,今日來找你,是想見她一面與她做個了斷。此事過后,我便娶你。”

“二爺當我好騙?”陸錦娘一雙眸子緊盯著他,帶著探究,亦是冰冷。

“我江厲從來只有戲弄旁人的份,絕不容忍旁人背叛我分毫,這是我一貫的作風。錦娘,我是真對她失望透頂,你若不信,大可在旁盯著,看我是如何與她了結往事。”

江厲其人自私心毒,又從小便是鬼話連篇,可有一點他說的不錯,那就是他從來不愿容忍旁人的過錯。

陸錦娘聽到此處已經信了三分,何況正如他方才所說,即便讓他見了江臨舟,他的一言一行也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是真是假,到時候一看便知。

“二爺既然決定下來,明日一早便可與老太爺說上一聲,我也能盡早安排。”陸錦娘說著站起身來,垂眸俯視于他,“只是二爺作派,真是越來越叫我惡心了,我有時候也會想,當初是為何看上你說張丑陋的嘴臉。

不過二爺不必擔憂,我這輩子毀在你手上,你就一輩子別想擺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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