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那日,初七扶著醉酒的增壽回房。
當時她滿心忐忑,報仇心切,她必須要將自己和這位大人綁在一起,這位大人看著年輕,可心性陰沉,她實在摸不準他的心思便忽然想到過去麥太太的教導:只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能無往不勝。怎么抓住男人的心?扶著增壽回房的那一刻,她終于下定了決心,將人放到床上,伸手去抓他下身,手摸到男人下體,卻抓個空空,什么都沒有。
初七的心一下子涼了!
她并不懂什么男女之事,只是在鄉間時候看到過滿地跑的男童,那下身是和女人不同的,彼時她已經從知縣家的閨秀淪落為做粗活的丫頭,第一次見到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有潑皮小廝看到,對她擠眉弄眼道:“那就是叫女人銷魂的玩意,要不要看看我的,比這個大多了。”
“呸,挨千刀的殺才。”
初七啐了一口,轉身就走,臉在燒心跳加速。
那潑皮還不放過她,在后面喊道:“別害羞啊,若是沒這坨肉就是宮里的太監,做公公的,女人嫁給這樣的人守活寡,一輩子有的苦呢。”
雖然恨這人說話可惡,可初七老牢記的了男人身下有那么一坨肉,如果沒有那就是太監,有了那坨肉的才是真正的男人,而現在……六爺他沒有!
他到底是算男人還是女人,還是不男不女的……太監?
初七嚇壞了,她手足無措,她有限的認知中并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要做什么,看著麥太太和麥縣令是晚上在一個房間同一張床睡覺的,便一咬牙,將兩人外衣脫掉,用被子一蓋。本事想等著對方醒來,自己嚶嚶嚶哭上一通,就將兩個人關系確定了,麥太太說過,男人對這種柔弱的梨花帶雨的女子是最沒有辦法的,哪曉得這位六爺喜怒無常,心思不可捉摸,他醒來竟然要掐死自己。
后來她也想明白了,這位爺可能是個太監,不男不女的,自己身子有問題,擔心被人發現,而自己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
她從心里是心疼他的,太監什么樣?看著順子就知道,腰永遠伸不直,看人從不敢抬頭,過去也聽人說過,那是最卑賤的人,誰都瞧不起,斷子絕孫能叫男人嗎?
六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別別扭扭的吧?可是初七是真的不在乎他有這缺陷啊,只要他能扳倒岑國璞為唐家報仇,初七寧愿跟著他,伺候他一輩子當牛做馬。
想到之前,初七顯出迷茫。
六爺壓根沒看上自己,若是將來蓮官嫁給六爺,那仇……
轉念一想,這樣也不錯,不如就將岑蓮官和六爺撮合到一處,扳倒岑國璞還不夠,讓他的女兒嫁給一個太監,守一輩子活寡那才叫現世報呢。
想到這,初七露出明媚的笑容。岑蓮官以為初七在笑話自己,掐了她胳膊一下道:“看你笑的呦,壞壞的,蓮官,你不會是在心里笑話我吧。”初七連連搖頭:“不是的,其實大人也是有苦衷的人,將來你若真的嫁給他,不管發生了什么事,請一定好好對待他。”
岑蓮官的臉又紅了,扭著身子道:“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大人……大人未必喜歡我呢,京城里什么樣的女子沒有。我只是個鄉野丫頭。”
想到那神仙一樣的絕美人兒,岑蓮官幾乎要將自己低到塵埃里。
初七嘆口氣:“看看,又開始妄自菲薄了,你可是出身雙候之門,岑大帥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我聽人說封侯是因為組訓不能封王,就算封王也不足以獎勵大帥的功勞,大帥這是沒有辦法封賞的人,位極人臣。”
岑蓮官臉色一下子變了;“這是市井間的話嗎?大家都這樣說?”
初七點點頭:“是的呀,我還聽說有人說就是岑大帥做了皇帝……”
“初七!”
岑蓮官大叫一聲,伸手捂住初七的嘴:“不要說了,這不是好事。”
初七一臉無辜:“啊?為什么啊。”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我父親已經被言官彈劾多次了,若是市井百姓都這樣說那我父親就太危險了。”
“這有什么,大帥有軍隊啊,大軍在大帥掌握之中,想做什么不行?”
“初七,這話可不能再說了,若是傳到欽差和朝廷耳朵里,父親……唉。”
岑蓮官深深地嘆口氣,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感情和現實中的鴻溝。
如果朝廷對父親有忌憚,她和欽差大人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對欽差大人示好,表明父親并無二心,岑家是忠君愛國的,但朝廷真的會相信嗎
初七見岑蓮官臉色變來變去,從柔情蜜意變成一臉惶恐,決定繼續火上澆油:“現在全城百姓都傳言,說刺殺欽差大人的是……”
“是誰?”
岑蓮官的心已經拎到嗓子眼,只聽初七輕輕說出兩個字:“九帥。”
岑蓮官稍微松口氣,九叔畢竟不是父親,岑家不管出什么事,只要自己父親平安就好,人都是自私的。
初七見自己目的達到,便開始轉移話題,開始抓著岑蓮官的荷包稱贊她繡的巧,配色好看。
送走岑十三,增壽叫順子將羅凡和柏先生都請來,由順子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羅凡問:“可是那姓岑的說了什么?”
增壽搖頭:‘非也,我是想告訴你們……初七的秘密。“
柏先生很明顯愣了一下,看向增壽:“初七?”
“不知你們可記得當年的唐縣令。”羅凡茫然搖頭。柏縣令眼前一亮:“莫非是當年被岑國璞祭大軍的第一顆人頭?”
“沒錯,就是此人,初七便是唐家的女兒,她一路跟著是有目的的。”
羅凡皺著眉頭:“臨陣脫逃的芝麻小官,殺了也就殺了,她還想為父報仇不成?”
柏師爺捻著胡須不語。
“問題是初七說當年唐縣令沒有臨陣脫逃,是岑國璞誣陷,殺唐縣令立威,可憐唐縣令本是個清廉的好官,還打算帶著全家和城池共存亡以身殉國,結果莫名其妙成了臨陣脫逃的小人,稀里糊涂被殺了,還留下身后罵名,當然,這成就了岑家兄弟的美譽。”
柏師爺嘆口氣:“一將功成萬骨枯,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當時的局勢,要想扭轉局勢必須立威,唐縣令就是岑國璞立威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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