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壽叫著,伸手去掐羅凡的胳膊。羅凡跟著哎呦一聲,手卻不停:“老實點,小心真燙你。”
增壽不敢動了,岑十三站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羅凡小心地拿著一個雞蛋滾完一邊眼睛,繼續滾另一邊。
增壽和羅凡離得太近,頭微微揚起,早上的陽光清澈透明,照在增壽白凈的臉上,耳邊汗毛清晰可見,他閉著雙眼,享受著熱呼呼的雞蛋在眼窩里滾動的舒適感覺,另一只眼睛微微閉著,睫毛輕輕顫動,嘴唇微微嘟起,唇形紅潤飽滿,再往下,是潔白如玉的脖頸,稍微有一點點突起的喉結。
他脖頸修長,喉結不是很明顯,一切潔白隱藏入衣服的交領里,就這點裸露的肌膚,已經讓羅凡面紅耳赤。
羅凡沒有照鏡子,可也能感受到自己耳邊開始發燒,手指顫抖,連帶著整個身子也跟著發抖。№Ⅰ№Ⅰ
他擔心自己露出點形跡,讓增壽生了厭惡他的心,便故意清了一下嗓子,甕聲甕氣地說:“看把你享受的,本將軍又不是你的小廝,自己滾。”說著垂下手,將雞蛋塞進增壽的手里。
增壽正閉著眼睛享受著,措不及防手里被塞個雞蛋,軟乎乎的,嚇了一跳,手一松那雞蛋骨碌碌掉了下去,岑十三將雞蛋撿起來,那雞蛋已經摔壞了,他便將雞蛋一擠兩半,指著那黑黃色的蛋黃道:“大人請看,這蛋黃已經變樣了,大人的黑眼圈下午就能消下去了,還是羅大人想的周到。”
“哼,什么周到,毛手毛腳的。”增壽冷冷地哼一聲,轉身看去,羅凡低著頭,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也不知在想什么,臉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和岑十三風輕云淡的瀟灑成鮮明對比。№Ⅰ№Ⅰ
此刻的羅凡,還沉浸在喜悅中不能自拔。
將雞蛋塞向增壽時,他碰到他的手,現在指尖還滿滿的都是滑膩,這滑溜溜的滋味一直從手指尖溜到心里,整顆心都跟著蕩來晃去的,又忐忑又歡樂,直到增壽伸手拉他袖子,他才緩過聲來:“啊雞蛋碎掉了啊。”
“這蛋黃好惡心啊。”
增壽指著碎掉的雞蛋說道。
“滾上幾次就好了,晚上我再煮幾個雞蛋給你。”
羅凡露出憨厚的笑,增壽瞪了他一眼:“下手沒輕沒重,人家正閉著眼睛,你這軟乎乎的雞蛋就拿過來了,嚇我一跳。”
羅凡嘿嘿笑著,抓了一下后腦勺,頂著個三品將軍的銜,可他畢竟是個只有二十歲的青年,回味著方才的一幕,只剩下傻笑和滿心歡喜。№Ⅰ№Ⅰ
岑十三將碎雞蛋收拾好問道:“大人今天可有什么安排?哦,是大帥說大人腿傷未愈,最好多修養時日,就不必每天去帥府了。”
增壽冷笑:“這是不想見我還是想將我軟禁呢?”
“并無此意,是關心大人。”
增壽眼珠子一轉,朝岑十三勾勾手,岑十三附耳過去,就聽增壽在他耳邊低語道:“大帥的美意我要領情,既然要好好養傷就得做出個養傷的樣子來,安排點歌舞宴飲吧,要最好的酒席,至于歌舞,我要看九天玄女舞。”
增壽說話是嘴角上揚,笑的像只狡猾的小狐貍。
岑十三的嘴唇也不由跟著一切微微上揚,點點頭說:“我就知道大人會有這樣的想法,早就準備好酒菜了,馬上就能送來,不過大人腿傷未愈。只能喝點果子酒,別的酒是不能沾的。”№Ⅰ№Ⅰ
“我哪有那么嬌氣,腿上沒什么傷都是做給人看的,不喝好酒吃菜有什么意思。”
他可不想喝果子酒,酸唧唧甜滋滋的,那是娘們喝的。
“聽話,骨裂也是需要小心的。”岑十三貼著他耳邊說話,聲音低沉又溫柔,如和煦春風,又像明媚的陽光,增壽不知不覺輕輕點點頭,岑十三忍著笑,又低低地嘆息一聲:“乖啊。”
增壽猛地轉身,他想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
奇怪,剛才羅凡和自己貼的那么近,手里拿著個剝光的雞蛋在自己臉上滾來滾去,他不覺得如何,臉都不帶紅的,可是為什么,這個人一靠近自己,心就像被人抓住了還擰了幾下,心跳加速,臉也開始發紅,必須遠離這個男人,他不要這樣。№Ⅰ№Ⅰ
舞女們來了不久,席面也送來了,增壽坐在院子里看著站在那的幾個年輕姑娘,笑瞇瞇地說:“你們好好跳,六爺我重重有賞。”
那幾個舞女齊齊福身請安,然后就開始隨著絲竹跳起舞來。
增壽不喜歡歌舞,舉著倒滿果子酒的玻璃杯子,盯著舞女們看了半天,仔細回憶著昨晚那白影的動作。
羅凡不知道增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見增壽盯著那幾個妖嬈舞女,眼珠都不帶錯的,再一想到他又接受了岑家的婚事,心越來越冷,舉著酒杯大口大口地灌著果子酒,說來奇怪過去他也認為這是家里的太太奶奶姑娘們喝的酒,也就顏色好看,裝在透明的玻璃杯子看著晶瑩剔透,卻沒什么滋味,這會一杯杯都下去,怎么覺得滿口都是酸澀,竟然一點都不甜美?
他喝了兩瓶子進去,一曲已經舞完了,岑十三將賞錢遞給舞女領班,就聽增壽拍了拍手問:“你們和林仙兒是同伴?”
那領班點頭說道:“仙兒是我們幾個人中跳的最好的一個,都說她跳的最有仙氣。”
增壽撇撇嘴,心想你們這舞不過是伸胳膊伸腿,舞舞扎扎像個老鷂子一樣轉來轉去,差點將老子轉暈了,這就叫做仙氣?那舞女領班是何等精明人,最會察言觀色,見增壽面露不屑急忙解釋道:“這舞可是大有來頭,是……”
話沒說完卻停住了。
“是什么?不要賣關子?”
那舞女領班咬著嘴唇卻說什么都不肯繼續說下去。
“這舞到底是什么來頭?你但說無妨,大人宰相肚子能撐船,最是慈悲不會追究的。”
岑十三柔聲寬慰。那舞女領班這才抬頭起,小心翼翼地說:“這舞是天圣教主……不,是天圣教逆賊編的。我們本不該繼續跳下去,是大帥說不妨事,允許我們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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