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紅掛綠、敲鑼打鼓的兩隊人,往大槐樹下走了過來。
崔稚瞧著他們像是往自己這里來的,稀奇的不行。
怎么?有人來給她賀喜?不至于吧?
崔稚琢磨不透,瞧著那當頭的人吆喝的要緊,到了大槐樹地下,便叫了停。
“五景釀的小崔老板可在?”
這一吆喝,路邊的人紛紛轉頭看去。段萬全走上崔稚身前,“這些人是做什么的?”
崔稚也不知道,不過她并不怕,反而很有興致,“瞧著不像是來砸場子的,咱們瞧瞧!”
兩人到了酒攤子前,崔稚把頭一揚,手一背,由段萬全將她介紹了來。
“這位是咱們五景釀的少東家,小崔老板。請問諸位有何貴干?”
那當頭的人也先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咱們今次排名第一的西風液少東家請來幫忙的!”
崔稚和段萬全挑了挑眉,這位左小爺又來幫忙?趙六刀他們還沒走呢!
顯然這人看懂了兩人的不解,把身子側開,直接指著身后兩只隊伍介紹了來,“這披紅的一隊,是秀春酒穆老板送來的,掛綠的一隊是元和黃婁老板送來的,并著之前咱們西風液送來的一隊人,總共是三隊人,都是來替五景釀找酒的!”
這人把話明明白白一說,崔稚和段萬全可都笑了,而路邊的人全議論起來。
“這前三名大酒商,為何給五景釀送酒呀!這幾家是個什么關系?”有人問。
有人想得更深遠,“這五景釀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路上熱鬧的不行,今日審問崔唐的節目還沒開始,人又聚了起來。
栗老板也走上前來,“怎么回事?這些人都要替咱們找酒?”
他說著趕忙拍了拍崔稚的肩膀,“我看這找酒還是再找些日子的好,別讓他們插手了吧!”
崔稚笑得不行,栗老板總算知道找酒的重要性了!
但是這人都送來了,不收多可惜。
崔稚遞給栗老板一個安慰的眼神,“咱們可不能拒了這兩家的好意!何況西風液的人都收了,這兩家的人,咱們也得一視同仁呀!”
她嘻嘻笑,走上前去,同眾人道:“五景釀感謝西風液、秀春酒和元和黃的友情幫助,咱們找酒的陣勢這么大,總得讓人知道才好!今兒這鑼鼓和紅綠綢緞正好,就先圍城走一圈吧,震懾那些宵小!”
她這么一說,兩隊被派來的人都有些愣,不過像趙六刀這等,那都是老熟人了,崔稚招呼了趙六刀,“趙幫主讓兄弟帶著他們一道唄!務必要把氣勢拿出來!”
趙六刀找酒找的心煩意亂,眼下見著又來了兩隊十好幾人,不少跟自己一樣,都是縣里的閑幫,高興的要命,總算來幾個陪玩的,不能只他一個丟人!
他立時吆喝本幫的兄弟,兵分兩路,帶著兩隊人繞城去了。
鑼鼓打起來,綢帶甩起來!
不到一個時辰,滿城都知道排名前三的西風液、秀春酒和元和黃,各出了一隊人,幫著五景釀找酒!
大槐樹下,一時間人聲鼎沸。
崔稚毫不馬虎,讓人擺酒賣酒——
送上門來的廣告,沒有不接的道理。
多少榆木錢今日進了崔稚的兜里,坐在天井里喝茶的左迅,不用想也知道了,他只聽著鑼鼓聲連他這偏僻的住所都傳了過來,就能想到那大槐樹下是個什么情形。
沒想到,這邀酒大會還有這樣好玩的人。
那小崔老板,明明是個米袋子高的小丫頭,竟然不怕鬧事,反而喜歡把事情搞的越大越好。
真真有趣!
他喝著茶樂和,婁康和穆繼宗可就郁悶了。
一個看著滿大街的人都被五景釀引了去,心下慌慌,另一個瞧著西風液占據了高地,愁得不行。
兩個小孩子當起了山大王!這叫什么事?
邀酒大會隨著第二次張榜,又掀起一波狂潮,而北邊竹山上的竹院里,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葉勇曲站在窗外瞧了瞧埋頭苦讀的學生們,心下欣慰,葉氏的門生他日進入朝堂,必是朝中的中流砥柱。
葉勇曲心中懷有無限暢想,慢慢走出學堂,回到了落腳的小院里。
葉夫人在等他。
“你怎么來了?”
葉夫人道:“老爺不肯下山,妾身只能上山了。”
這話里有些埋怨的意味,葉勇曲只好解釋,“這兩日有些忙,沒得空。前兩日你開花宴,可還好?”
花宴為何而開,葉勇曲當然知道,葉夫人也不扯旁的,直接把沈攀舅母和嗣母的事說了。
“他那嗣母是真的暈了,蕙兒說她渾身冰涼,定然不是作偽,但劉氏那話,到底是故意還是無意?我是不太信那劉氏會無意!”
葉勇曲聽了這話,想了想,“那劉氏說得也不錯,若不是我看中了沈攀,他們家自然拿不到帖子。只能說他們家也很想結這門親,怕被南京的人家把蕙兒搶走。”
他說到后頭,有些一家有女百家求的驕傲,他們家女兒,在揚州也是數得上的才女!
葉勇曲一點都不愁,葉夫人卻不能不愁。
“話不是這么說得,那劉氏一攪合,原本對蕙兒有意的幾家,都沒動靜了!”葉夫人著急。
“沒動靜便是想娶蕙兒的意思不夠,他們沒動靜,難道我們還能強嫁女不成?”
“這......那幾家家世、兒郎都算匹配的!”葉夫人猶豫,“這劉氏一鬧,我都不知道怎么好了!”
葉勇曲給她倒了杯茶,“匹不匹配倒是其次,總得兩家情投意合。我瞧著沈家沒什么不好,他們是小戶人家,又是商賈,能娶到蕙兒那還不是跟尚公主一樣的!必然對蕙兒看重,多包容,不然那劉氏穆氏急什么?”
要是這么說,也算是沈家心誠。
但是葉夫人還有些猶豫,“能行嗎?我瞧著那穆氏身子不好,嬌嬌弱弱的樣子,蕙兒嫁過去還不得給她伺候湯藥?”
“傻了不是?”葉勇曲瞥了夫人一眼,“伺候湯藥能伺候幾時?一來,那穆氏是個嗣母,并不是正經婆母,而沈攀爹娘早就沒了;二來,穆氏身子不好,這家自然就蕙兒當,誰還能難為她?”
葉夫人一聽,深覺有理。
“等沈攀過兩日回來,我再親自瞧瞧吧。”
葉勇曲笑起來,“那孩子胸有城府,雖讀書晚些,還是個秀才,但保證鄉試下場能一舉登榜,人我都是瞧好了的,必然是妥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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