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大家都猜測是狗黑把木丫拐帶跑的,但沒憑沒據的,木丫婆家和娘家也不敢向柳家要人。
按說打跑了媳婦,也不是娘家的責任,不管找著找不著,這事就該了了。就算不了,也該是娘家人不愿意,找婆家的麻煩。
村長老娘卻要做主把三丫賠給對方。
大家就猜測是不是當初他們家收了男方的錢,把人賣了的
不然無緣無故的,跟孫女上輩子的仇啊,已經把一個孫女害了不算,還要把另一個孫女嫁給大快二十歲的半大老頭子
還是出過門子(出嫁)的二丫把她娘和妹妹都接走了,這事才沒讓老太婆做成。
何小西已經基本能確定是劉氏在其中穿針引線幫著做的這些缺德事。
何小西問陸友富:“何小南的親爹和這個趙牙子都做買賣人口的事嗎?”
陸友富雖然不知道何小西為什么有此一問,但對何小西放心,知道她不是不曉得輕重的人。
回答道:“陳牙子就是趙牙子爹的徒弟,趙牙子爹是個老煙鬼還販大煙,解放后被新政府給抓起來了,后來死在勞改場里了。
陳牙子和趙牙子原本合伙干,后頭陳牙子死了,趙牙子才單干的。”
何小西想到一個問題:“陳牙子怎么死的”
陸友富抬眸看了何小西一眼,笑笑,這小姑娘,是好奇心問的還是特意問的
“說是得了急癥暴斃的。”
陸友富的回答是“說是“而不是“是“。
何小西就意味深長的“哦!”了一下。
大家心知肚明了,聰明人不需要明說。
問明情況,何小西就準備回去了。各家馬上到吃飯時間了,不好在人家耽擱耽誤人家吃飯。
何小西記得干娘的囑咐,問陸友財:“泥娃娃呢?”
陸友財瞪圓了眼睛,不再眨巴,招呼何小西:“擱我們家吃了飯再回去吧!”
若不是知道他一打小九九就不眨眼了,險些讓他哄了。
何小西嗔怪的看他一眼,說:“給我帶回去給大家看看,看完還給你,不要你的。”
陸友財就露出個特別憨厚的笑容來。把泥娃娃拿來給了何小西。
何小西一看,裝在一個包著錦緞的盒子里,周圍墊著棉花,底下還鋪著一塊錦緞。還不忘記叮囑一句:“別給我弄壞了啊。”
何小西覺得兩頰發燙,不用說現在臉也是紅到脖子跟了。拿了盒子逃也似的跑了。
陸友財沒得到肯定的答復,愁懷了:這是聽到沒有啊,也不答應一聲,不會再給我弄壞了吧!
回到家何小西才想起來,忘記跟陸大嫂說說讓陸厚廉兩口子打陸二妹不要往臉上招呼的事了,看著不好看。
不過忘了就忘了吧,陸二妹那種人多接受些教訓也是對她好。自己就別管人家的家事了。
大家爭相傳看泥娃娃,免不得贊嘆一番真的挺像。
晚上沒等到說何六爺今天來說的事,何小西和哼哈二將三人先被何小東逮著狠狠教育了一頓。
別人不知道何六爺尿褲子這件事里有何小西他們的功勞,何小東再清楚不過了。
他就說嘛,何大毛鬼鬼祟祟往村里去,何小西和何大春還幫著他遮掩,一準是沒憋好水。
果然如此。
這一個個的太鬧心了。
何大毛滿不在乎道:“怕什么啊?別說他不知道我們整他,知道又能怎么地算他倒霉,誰讓他幫何大路兜攬事啊?”
何大春:“是啊!是啊!”
何大毛不僅這么說了,還把今天何六爺承諾的事說了,最后來一句:“我這兩樁事就著落他身上了,不給我辦好了,我就帶著大春哥天天去吃他們家。”
整整一副無賴相。
何大春:“是啊!是……。”沒啊出來呢,看何小東臉色鐵青不啊了。
何小西看得直樂呵。
看她哥氣得要打何大毛,趕緊勸道:“又不是大毛哥先找他麻煩,他自己愿意把這件事攬身上,又沒人逼著他。”
馬氏也點頭,認為何小西說的有道理。
幫著說話:“他既然要做這個中人,就應該一手托兩家,做到不偏不倚,他要是偏幫一家,就是他不對。”
何小東無法,嘆口氣坐到身后的凳子上。
半夜,何小西起來喝水,看到何小東倚在馬棚的柱子上抬頭看天上的星星。顯得異常落寞。
何小西想偷偷退回去的,可是何小東已經發現了她。問她:“怎么還沒睡啊?”
何小西這些日子總是避免跟何小東單獨說話,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問起他的舊事。怕揭開他的傷疤,也怕露出一個面目猙獰的丑陋的哥哥。
可是,今天晚上何小東仿佛專門跟她作對一樣,對著天空自言自語已經沒法排解他心里的苦悶了,急需一個人來傾聽。
何小西對于他的事情知道一些眉目,無疑是最佳人選。
他問何小西:“是不是你們都認為我讓你們事事忍讓是錯的”
何小西沉默,她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是對的自己口不對心。說是錯的,又怕何小東說這些話是想勸說她。
“可能是我想差了,確實不該這樣對誰都忍讓。唉……!”一聲嘆息,無限悵惘!
何小西疑惑的往她哥哥那邊看了一眼,確定他不是想以退為進,說道:“你對劉氏忍讓這么些年,除了忍讓出她的一副惡毒性子,還有什么作用嗎?
我今天在集市上看到她跟她以前男人的同伙趙牙子見面,要幫著村長弟弟家買個兒媳婦,還謀算著要把村長家的木丫賣掉呢。
估計還參與了其它買賣人口的事。”
何小東眼神凌厲的看過來,問她:“真的?”
若真是這樣,讓人揭露出來,何家幾輩子人的脊梁骨都能讓人戳爛了。
這種事情跟搶五保戶一袋糧還不同,這種事是喪盡天良斷子絕孫的事。
何小西不耐煩道:“這種事我哪里能拿來開玩笑,這種事情早有苗頭,你想想,咱二叔就是他伙著人賣的,她要是跟那些人沒有聯系,哪里找到的門路?”
一番分析合情合理,不由得何小東不信。
見何小東陷入沉思,何小西也不催促他,人的改變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何小西雖然不知道他哥這樣忍辱負重的性格形成的具體原因,但也隱約能猜到一些,更不愿意逼他。
第二天,天氣晴好,是個適合上梁的好日子。
陸友財一大早就來了。也不去新房工地那里干活,圍著何小西打轉轉。
何小西要和面做糖火燒,他就給倒水。何小西炕糖火燒他就給燒火。
何小西一開始沒反過味來,以為他是想幫自己干活呢。
昨天文章里出現的刁公嚇婆,有些讀者可能不了解什么意思。
刁公嚇婆: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男人尋死覓活嚇唬女人。
后來引申為尋死覓活嚇唬人。
為什么不是刁婆嚇公?這個問題黑魚還真問過。
當時給黑魚的答案是:你不覺得男人尋死覓活的更難纏嗎?
請自行想象黑魚被懟的一臉懵逼的樣子。
我去,原來尋死覓活是女人的專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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