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關系太好就這點麻煩,什么話都當面鑼對面鼓的直說,沒有個媒人做中間人給轉圜一下。35xs
有不好說不好問的只能用猜的。
何小西做為女方,又是大大方方的性格就罷了,大不了對方買什么他們就收什么。
可是卻難為壞了陸友財這么個小媳婦一樣的性格。
他大嫂來之前交代他說的話、辦的事,總是覺得沒有好時機開口。
好容易找到個機會開口,可是還沒等何小西回答呢,那邊門市就出來幾個人開始下門板。
等下好門板就開門營業了。
本來秩序很好的隊伍,瞬時有些亂起來。就有人想乘亂插隊。
老實巴交的陸二哥不知道怎么著,就被人擠到隊伍外面去了。
還跟后面的一對夫妻發生了推搡。
難怪“扶弟魔”陸友富不放心放弟弟們單飛。只一眼顧不上就被欺負了。
對方的男人想來是聽他口音跟本地人稍有不同,穿著又土氣,欺生吶。
陸友財一看,也顧不得扭捏了,趕緊過去給他二哥助拳。
“干什么,干什么呢你,你再推我哥一下試試,信不信我削你。”
之前在何小西跟前結結巴巴扭扭捏捏的形象,這會一點蹤影也看不出來。狠厲的樣子,一下把那人嚇唬住了。
何小西趕緊拉住他:“算了吧,不是什么大事,發那么大火干什么?”
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對方看他們人多,就退縮了。
他們也不仗著人多欺負人,見好就收了。
旁邊一個大媽,以為何小西跟陸友財他們是兄妹呢。
有這么兩個哥哥,長這么俊,還大方懂理的姑娘。家里還有雙駕的騾車,家境一定特別好。
這么好的姑娘,可要把握好機會扒拉回家去。
自忖自家家境雖然不怎么樣,但是自己家地方好啊,在海城的城郊呢,就在城邊上。
估計這門親事一提,對方還不得哭著求著愿意。
對于自家的條件,這位大媽還是蠻自信的。
城邊上的人家說媳婦,如果愿意到遠一點的地方去說的話,男方缺胳膊少腿,口鼻歪斜的,都能說上漂亮的。
何況自己家的兒子,雖然長得矮一些,眼睛小一些,模樣還是說得過去的。
這位大媽拉著何小西,絮絮叨叨個沒完。
“那邊兩個是你哥啊?”
訂了親的對象,說是哥也說的過去。主要說是對象的話有點難為情。何小西敷衍的“嗯”了一聲。
得到何小西肯定的答復,這位大媽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我們家就在城東邊鐵路東邊兒,我們家人口簡單,就我們老兩口,還有兩個兒子,
四個閨女出嫁了,有一個就嫁在這城里,家里孩子都孝順,都不愿意讓我來擔醬油賣,
我呀就是閑不住的人,在家待著難受,出來賣醬油就圖能出來松散松散,真不圖掙這點小錢。閃舞”
怕何小西嫌棄他們家窮,這么大年紀還出來擔醬油賣,把為生計奔波美化成勤哩。
倘若她實話實說,就說是家里日子拮據,擔醬油賣貼補家用,何小西還覺得這人真誠。
她這樣一美化,反而讓何小西覺得這人特別虛偽,假的很。
再說也不是相熟的人家,何小西就不想跟她多啰嗦。只是淡淡笑笑,并不接話茬。
她這樣子卻讓那位大媽對她更滿意了。誰家不喜歡性格靦腆的小媳婦
自覺自己家兒子的相貌拿不出手,至少比這姑娘的兩個哥哥差點,就沒好意思夸自己兒子的相貌。
只能另辟蹊徑夸其它方面。
“我們家小兒子人老實,待人實誠,特別勤哩,家里家外的活都會干,地里活也是一把好手,
我們家成分也好是貧農,我跟他爹年歲都不算大,身體也好,不僅不給孩子拖后腿,還能掙倆錢貼補他們,”
一篇話說的何小西越聽越覺得耳熟。
前世,到年老之后她也是熱心的紅娘,促成過幾對姻緣。對做媒的這一套說辭熟悉的很。
這個大媽不會是看中自己了吧?何小西一頭黑線。
但人家也沒挑明了,她也不好主動跟人說自己定親了,只能趕緊借故離她遠一些。
還好這時候輪到他們上貨了,打斷了她的意圖。
可能是覺得跟姑娘家自身說媒不好開口,說不明白個道道來。想想又黏糊上了陸友貴,跟他開始套近乎。
又熱心要幫他們搬醬油壇子。
何小西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敢要她幫忙,非常堅持的拒絕了。
“他哥,你家妹子長得可真俊,說話也爽利……。”
白費了半天口舌,媚眼全拋給了瞎子看。陸友貴那人有點不通世故,沒明白她的說話的意圖。
倒是旁邊聽他們說話的陸友財雖然只隨便聽了幾耳朵,就明白這老太太想干啥。
合著這半天想撬他墻角啊?
拉著那大媽說話:“大娘,我這次是帶我媳婦來買結婚要用的東西的,跟你打聽一下,哪里買的物美價廉。”
邊說邊往何小西的方向瞟了幾眼。
那位大媽知道自己鬧了個大烏龍,氣呼呼道:“我哪里知道。”撅噠撅噠走了。邊走邊嘴里嘟嘟囔囔罵罵咧咧的。
陸友財怕何小西生氣,扯開話題:“我們待會去買東西吧,我知道哪里買的東西又便宜質量還好。”
圍觀群眾:大哥,你剛剛跟人說話的借口還是不知道去哪里買呢,肚子還能更黑點嗎?
三個人裝好貨,把車拉到旁邊開始仔細的用繩子固定醬缸和壇子。
跟來時候的空壇子不一樣,現在都是滿的,裝的都是錢。固定不結實的話,萬一打破了或灑出來,都是損耗。
陸友貴把他們放在一個市場旁邊。
這是一個自發形成的自由市場,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陸友貴不能跟著他們一起去逛街了,他得留下來看著大車和貨物。跟著他們的話,大車顛簸,要多不少損耗。
待在這里,人來人往的鬧市區,人多安全。不用問也是陸友富來前交代好的。
何小西找到一個在路邊曬太(陽)暖的小腳老太太,跟她打聽附近都有哪些大些的理發鋪子。
老太太穿著斜襟大褂子,綁著綁腿。銀白色的頭發梳得溜光水滑的,在腦后挽成一個工整的纂。
看看他們的打扮,斜著眼睛直瞅何小西:“好好的辮子剪什么剪剪得丫頭不像丫頭,小子不像小子。”
教訓完了他們,也不告訴哪里有理發鋪子,干脆閉上眼睛裝看不見他們。
一開始何小西找著這個老太太打聽,就是因為看著老太太親切。看那衣裳打扮,跟家里屈伯娘特別相似。
這樣一開口教訓人,就更像了。
估計大家也看出來了,陸家三兄弟,只有二哥陸友貴是真老實。
大哥陸友富,是隱藏在溫文爾雅下的老狐貍。
三弟陸友財,對著媳婦是小狼狗,外人面前就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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