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陪著何大毛過去的。何大毛因為心氣不順,耷拉著一張臉,上翻著白眼珠子。何小西暗中擰了他好幾下,這人才收斂一些。
何大毛這人吧,外表看起來猴精猴精的,實際上幼稚的很。還有點死心眼。在外也非常義氣,所以亦黑亦白的朋友不少。
“你給我老實一點,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等待的空隙,何小西擰著他上臂內側的嫩肉告誡他。
“知道了,”何大毛有氣無力的回答著,順便又回了何小西一個死魚眼。得到何小西更用力的擰他一下作為教訓。
“哎喲,喲,知道了,”迫于何小西的淫威,這次的回答正經了許多。
何大毛逃出何小西的魔爪,揉著被擰疼的胳膊。還有力氣吐槽何小西:“陸友財那小子真可憐,他知道你這副母夜叉的模樣嗎?”
想想還好他的春草是溫溫柔柔的。復又露出傻乎乎的癡漢笑。
門外有人進了,是上午對何小西問話的那位黑臉大漢。進門以后,跟何小西打了聲招呼:“來了,就是這位嗎?”
黑臉大漢跟何大毛四目相對。兩人都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異口同聲的喊道著,
“毛矮子。”
“黑大愣。”
何小西愕然,這也能遇到熟人?可是這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綽號。
兩人熱情的張開手臂,就在何小西以為兩人是久別重逢要來個熱情的擁抱的時候,變故陡生。
何大毛陡然抬起小短腿,欲給黑臉大漢一個側踢。
幾乎同時,黑臉大漢虛晃一下,抬臂欲給何大毛一個惡虎掏心。
兩人都沒占到對方什么便宜,但卻都沾沾自喜于避開了對方的算計。
“這就是你妹子啊,這也太……,”黑臉大漢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
但是用手比劃了一下何小西的身高,又比劃了一下何大毛的身高,配著那張不茍言笑的黑臉,比說出來還氣人。
“她是……,”何大毛想解釋她是何小東的妹妹,但是想起了什么,后面的話就含糊起來。默認了黑臉大漢的嘲笑。
黑臉大漢原名叫袁拴柱,跟何大毛他們一起被抓的壯丁。但是他后頭跟著他的上峰一起起義,走了跟何大毛他們不同的道路。后來改名叫袁毅。
現在正事要緊,他們簡略說了幾句別后事就開始說起正事。
因為袁毅沒有再追問何大毛他后來的事,何大毛松了一口氣。
“找個機會把人找來,喝點小酒,想問什么都能問出來。”對于他的那幫狐朋狗友,何大毛還是比較了解的。
問題就是找個什么樣的理由,能把這么老些人都聚到一起?
何小西前世開酒店的,總要接觸些灰色地帶。什么事情能吸引來一群男人她非常清楚。無非就是嫖賭二字。
嫖如今沒有市場,賭倒是可以試試。但是這話她不能說,太驚世駭俗。
想起家里他哥哥抓來掩人耳目的那些蛐蛐,她決定另辟蹊徑說賭博的事。
“咱們家不是有一些蛐蛐嗎?你可以請那些人來斗蛐蛐啊。”斗蟲可不僅僅是斗蟲。何小西可是知道,后世蟋蟀產業再次抬頭的時候,賭蟲也跟著斗蟲一起繁榮起來。
那么,現如今的斗蟲,也應該跟后世的情形差不多吧。
袁毅這種人,離灰色地帶有些遠,理解不了斗蟲的吸引力,質疑道:“能行嗎?”
旁邊的一個人看了何小西一眼:“我覺得行。”
這位應該是對灰色地帶有些了解的,聽他贊同了,其他人就不再說什么。
“行是行,就怕咱哥不會同意吧,他要知道了能打死我。”何大毛有些猶豫道。
何小西聽了他的話,知道如今的斗蟲果然也不是單純的斗蟲。
何小西拿話哄他:“你這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為了革命事業勇于犧牲,他不會打死你的。”但是會不會打你就不敢保證了,你自求多福吧。
何大毛果然好騙,美滋滋的答應了。
何家的房子正在蓋著,但是三間堂屋已經晾曬好了可以入住了。他們就商議定把那些人賺到何家的新居那里去玩。
何小東知道了這件事,沉默著沒有說話。他也知道何大毛一直跟這些人有聯系,但是因為他并沒有什么出格的舉動,何小東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想了一夜,何小東還是找了何大毛說話。沒等他開口,何大毛就栗毛栗色的說道:“哥,你要是不讓我干,我就不干。”
何小東拍拍他的肩膀:“我沒有不想讓你干,就是你得把握好跟那些人相處的度,別讓人引誘著走錯路。”
一番話像是在告誡何大毛。何嘗不是在對他自己的前事的悔恨?何小西從他的語氣里聽到深深的懺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隔壁院子里,那位對灰色地帶有所了解的正跟袁毅說話:“這兄妹倆都適合吃這行飯。”說的是何大毛和何小西。
市局正在物色一批適合做便衣或臥底的人員。這人覺得他們兩人都有做這行的天賦。
第二天,這人看到何大毛在何小東跟前比個兒子還乖的樣子,就知道這事成不了。回去跟袁毅惋惜了一番。
雖然何大毛沒有做成臥底,但是在后來的特殊時期,還是在何氏兄妹的授意下客串了一把臥底的工作。
不僅這人,還有袁毅和更多的人,受到了何大毛的庇護。這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何大毛策劃執行把人賺回來套話的任務的同時,公安們也開始了幫村民干活,幫著村民打掃和挑水。幫著到大河堰上運土,幫著蓋屋……。
混到村民中間伺機接近和監視何泥墩家。
何家,何小東撿回來的那個女人,還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那個女孩,馬氏給取了個叫“安安”的名字先暫時叫著。
安安比青林大些了,照顧起來省力不少。
何大毛抱著安安,逗她:“安安叫爹,爹,爹。”狗黑過來喝水,偷偷在他身后答應著:“哎,哎。”小駒跟陸友財聽到了,一起偷笑。
陸友財在狗黑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臭小子,占便宜呢。
何大毛不知道他們笑什么,以為他們笑他讓安安喊爹呢。想想自己確實有些心急,也跟著笑起來。
一院子人正因為各自的理由笑著,有人在院子外面喊:“大姑,褚大叔在你們家嗎?有人找他。”
何小西迎出來,看到是柳姓人家的孩子。身后領著一對老夫婦,正是他們念叨著的馮先生和馮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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