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招數,何小西不是第一次使。
陸擁軍接到家里的來信,覺得何小西在家太不容易了。可謂是忍辱負重。
覺得自己責任更重了。
一般男人都會有這種錯覺,覺得女人們沒有了他們的庇護,日子過得很可憐。
他們得變得強大,更強大,給妻兒撐起一片天。
新添了一個小棉襖,家里又出了那么多事,陸擁軍人在部隊鞭長莫及。這么多事情,難免對他產生了影響。
自從接到家里的信,陸擁軍亦喜亦憂,有點精神恍惚。
跟他朝夕相處的戰友王玉勇最先發現了他的異常。
王玉勇問他:“陸擁軍,你最近怎么了?跟丟了魂似的。”擠眉弄眼的做著鬼樣子,“是不是一營副的妹妹又摔倒了?”
一營副的妹妹朱琳,自從偷聽了她哥哥嫂子的談話,對陸擁軍就好像生出了執念一般。
雖然后頭知道了陸擁軍家里有媳婦,而且媳婦都懷了娃了,依舊執迷不悟癡心不改。
他們家在農場那邊,跟所有隨軍家庭一樣,有一塊菜地。
往日她很少去菜地幫忙干活。自從知道了陸擁軍經常過去農場幫忙以后,一反常態的經常過去幫忙。
有事沒事就往陸擁軍跟前湊。不僅如此,還發生了幾起跟陸擁軍對面走過的時候,無接觸平地摔跤的交通事故。
每次都毫不例外的往陸擁軍身上栽倒。
一次兩次沒什么,次數一多,是個傻的也能看出來點貓膩了。
陸擁軍看到朱琳就躲著走。不過人家女的又沒跟他表白,他也不能自作多情的去拒絕。只能惹不起躲得起。
顯然陸擁軍低估了朱琳偏執的程度。發展到現在,朱琳三不五時到養殖場晃蕩。躲都躲不起了。
王玉勇的語氣和表情都十分輕佻,讓陸擁軍不舒服。他憑直覺覺得這種調侃,會傷及他的家庭。
傷及全心全意留守老家,為他忍受刁難孝敬父母,含辛茹苦生兒育女的媳婦。
陸擁軍從來不是對感情三心二意的人,只要他心里還愛著何小西就不會在她和其他人之間游弋徘徊搞所謂的曖昧。
也不是那種不自信的男人。把其他女人的愛慕當成炫耀的資本,公孔雀一樣搔首弄姿賣弄自己的廉價的優越感。
更不會把裙帶關系當成進階的梯子。扯著女人的褲腰帶往上爬。做拋妻棄子的陳世美,用良知換取地位。
陸擁軍從王玉勇對待這件事情的態度上覺察出,自己再這么被動,事情將變得不可控。
陸擁軍蹙眉,對王玉勇說:“我有媳婦孩子,這種關系女人名聲的玩笑不能隨便開。”
沒有把責任推給朱琳,同時又明確了自己的態度。
陸擁軍自從不再含胸縮背,不再說話支支吾吾,就開始自帶威嚴。
為了矯正口吃,說話慢條斯理讓他顯得十分穩重。整個人讓人看起來不怒自威。
王玉勇撇嘴,不以為然道:“一營副的妹妹就差直接往你身上撲了,估計整個旅就沒有不知道的人了,她還有什么名聲啊?”
世人對待這種事情,一般都是羨慕當事人可以少奮斗幾年的同時,又對他的行為不齒。
如果當事人拒絕了誘惑,堅定了推拒了這朵“桃花運”。世人又替他可惜的同時敬重他。
但是,一旦拒絕了桃花運的人被打壓或是本身時運不濟,又或是沒有能力,人生滑落低谷。世人難免看他笑話。
甚至會替播撒桃花運的女人感嘆:感謝不娶之恩。
是的,世人就是這樣矛盾又現實。
或許不止是世人如此,當事人自己一生一事無成之后,偶爾午夜夢回之時或許也會后悔。
有人還會對另一半感慨:當初哪個對我能有助力的女人怎么怎么追我,被我拒絕了。
不曉得他這樣的言辭是出于怎么的心理。總之,聽著不像是在跟另一半表白表忠心就是了。
后悔了的,不說是沽名釣譽之輩也不遠了。難道拒絕婚姻之外的誘惑不是應當應分的嗎?
陸擁軍現在還沒有這樣的煩惱。或許以后就算是事業無成,也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有些人能明白的分清可為與不可為。前世陸擁軍或許是受騙之后的頓悟,就是這部分為數不多的清醒的人。
前世他先是為了擺脫何鳳英加諸于身的枷鎖,不惜放棄摯愛的軍裝。后頭為了救何小西母子,身受重傷離開一線崗位。
一生雖碌碌無為,卻活得經天緯地。
陸擁軍把豬食倒進豬食槽,抬眸看一眼王玉勇。王玉勇趕緊討饒:“我不說了行了吧?”
又想辯解:“我說不說都是事實,你都不知道現在家屬院的人怎么說一營副的妹妹。”
最終攝于陸擁軍的威嚴閉嘴:“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陸擁軍提著豬食桶,警告的瞥了他一眼走開了。
王玉勇作勢扇了自己一嘴巴:“讓你多嘴。”
嘀嘀咕咕的抱怨:“這個陸擁軍,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嚇人了?我比他來得早,我怕他什么呀?”
疑惑了半天,也沒有鼓起找陸擁軍理論的勇氣。“算了,我讓著他,我這是團結友愛戰友。”王玉勇給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釋。
陸擁軍把豬圈打掃干凈。把膠鞋和干活穿的臟衣服脫下來。換上干凈衣服,洗干凈手臉。對王玉勇說:“我有事出去一趟。”
王玉勇趕緊拽住他:“哎,你干嘛去呢?”一看他滿臉嚴肅的樣子,王玉勇就知道他不是去做一般的事情。
“我去找朱副營長,把事情跟他說清楚。”陸擁軍說。
這件事情已經嚴重困擾他了。有可能還會對他的家庭造成傷害。陸擁軍覺得他應該盡快把這事處理好。
“你就這么冒冒失失的去啊?”王玉勇把他拽的更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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