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天氣冷,別折騰孩子了。”沈君如倒吸一口涼氣,趕緊裝作客套的阻止何小西。
何小西就是嚇唬她,哪里是真想讓小貓和冬伯他們過來看她嫌棄的嘴臉。
所以何小西就勢笑著說:“行,不抱了,來日方長,以后都得靠嬸子多照顧他了。”
差點沒把沈君如嚇得打擺子。
沈君如一句話都沒跟褚鳳雛說上,全程就聽何小西不停的奉承她了。
褚鳳雛只需要坐在邊上,看她時而受驚,時而擠出尷尬的笑。
等何小西說累了,沈君如才好容易說上話。
她來之前盤算好的另一個毒計。
“可憐見的,你媳婦年紀輕輕就沒了,你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孩子,日子不好過吧,你爹關心你,讓我在老家給你選了一個對象……。”
沈君如要把她一個遠房表姐的女兒介紹給褚鳳雛。
那姑娘跟她連著親,又性格懦弱好拿捏。
沈君如的如意算盤,就算是不能把他們兩口子都攥在手心里,也能讓他們倆不一心。
到時候新媳婦就是她的耳目,褚鳳雛房里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躲不過她的眼睛。晾他也翻不出她的手心。
何小西的內心狂日狗。他娘的,太歹毒了,居然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褚鳳雛一個大男人,想不到背后的陰謀。但是他也不想隨便讓人拉郎配,配種似的指派一個女人。
“不用了,我暫時不想結婚。”褚鳳雛拒絕道。
沈君如馬上化身慈母。拿著手帕按掉眼睛里嘩嘩流出的自來水。“都怪我跟你爹,對你關心的太少了,讓你這孩子受苦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看你這孩子,說什么傻話呢?怎么能不結婚,屋里沒個知冷知熱的女人,那叫過日子嘛?……。”
“你是不是對我和你爹什么不滿,還在心里記恨我們?你不滿也是對的,確實是我們對你的關心不夠,可也不能拿這件事賭氣。”
沈君如一秒入戲,越說越順溜。何小西之前打下的大好局面,一下子就讓她給反轉了。
褚鳳雛哪里是她的對手,毫無還擊之力。大有不同意娶她外甥女,就是忤逆大不孝的罪責。
何小西看看褚鳳雛,也是當不了大用幫不上她的忙了。他能不當豬隊友扯后腿,何小西就阿彌陀佛了。
何小西的大腦高速轉動,思考這件事該怎么應對合適。
如果褚鳳雛非得娶一個媳婦不可,與其娶這個女人找來的,不知道安著什么心的,不如他們自己選一個知根知底的。
“你聽聽,你聽聽,不是光我們這么說吧,嬸子和大叔也是這么說的吧?”何小西也開始發揮。
扯著沈君如,把她的大腿拍的啪啪響:“嬸子哎,你說的太對了,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我們給他說的那個媳婦,人長得好品行也好,他就是不愿意,這都過過聘禮了,就這么放著一直不愿意選日子結婚,
人家姑娘也癡心,就這么著也不愿意變心啊,天天等著他回心轉意,我們都怕把人家姑娘等心寒了,也怕耽誤人家。”
何小西憑空杜撰了一個癡心不改的癡心女。
何小西:訂過親的,耽誤了青春的,除非不娶,要娶就只能娶這個。
沈君如不演了,看何小西跟看殺父仇人似的。
她可不相信何小西跟表面表現出來的一樣,是個虎了吧唧的虎妞。只是恰好每次出手都正好掐著她的七寸。
這一局,又沒斗過何小西。
她突然心里發慌,覺得把褚鳳雛弄過去,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看旁邊儒雅的繼子,暗自慶幸:還好這一個不難纏好拿捏,以后離這里遠了,這個女人總不能跟過去。
沈君如走了。
沒能把她外甥女塞給褚鳳雛,她才不管褚鳳雛娶不娶娶誰呢。最好是不娶,娶了媳婦再生的孩子,都是爭寵爭家產的。
何小西松了口氣。還好這個女人沒要求見見那位虛擬的癡情女,不然她就難看了。現抓現配,讓她上哪拉來這么個人啊?
但是何小西也知道,褚鳳雛一天不娶個媳婦回來,這個威脅就一天沒法消除。沈君如是不會死心的。
“褚大哥,要不你就娶一個新媳婦吧?”何小西試探著問他。
褚鳳雛有些茫然。
何小西仿佛看到從他眼底流出來的哀傷。
“算了,不娶就不娶吧,總有法子解決。”何小西擺擺手,不忍心再逼迫他。
何小西并不自戀,不會認為褚鳳雛前世在大河堰上救下疑似要想不開的她,之后就去何家向她提親是因為看上了她。
那時候的她,只怕瘦的跟個鬼也差不多了。
這份恩情,外人看來她撫育青林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就已經還完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他們母子是互相扶持著走過那段苦難的歲月。青林不欠他的,褚大哥也不欠她的。
沒有青林,她可能會一直消沉。她的后半生,不會有那些精彩。
何小西在家里跟人斗的激烈,陸擁軍也跟人斗得火光四射。
養豬的,這樣一段經歷,前世今生都是陸擁軍的一段黑歷史。
不熟悉他的會對他不屑。
想攻擊他的,會把這段經歷當成弱點。
陸擁軍回到部隊,先要去養殖場那邊做交接。
養殖場出去的人幾乎沒有。一般分到養殖場的,就會從一而終,直到退伍。
像陸擁軍這樣的幸運兒,這么多年就他一個人。當然,跟剛剛建國不久也有關系。有了陸擁軍這個先例,后面會有別人。
陸擁軍做好交接,跟戰友們告別,之后就背著背包去新連隊報到去了。
好死不死,新連隊的連長正是朱副營長的老鄉。朱副營長之前就過來挑撥過是非了。
“一個養豬的,非弄到作戰部隊里來,他來了能干什么?你們炮兵的大炮又不是倒一桶豬食就能打響的。”
“到時候可別出點什么事故連累你。”
“報告,”陸擁軍在辦公室外頭喊了一聲。
沒有搭理。
“報告。”還是沒人搭理。
陸擁軍知道屋里應該是沒有人。就站在辦公室外頭等了。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一個人也沒見到。
陸擁軍站的筆直,嘴唇緊緊抿著。胳膊也跟后背一樣繃直著,中指摸著褲縫。
周連長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一株倔強的白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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