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剛過,季暖在墨景深的監督下吃了藥,雖然不燒了,但感冒藥倒是又給她加了一粒。
這導致她下午又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天仍然亮著,卻已近傍晚。
房間里安安靜靜,季暖起身走出去,沒瞧見墨景深的身影,以為他在書房,轉身去書房找,也沒找到人。
“太太,您醒啦。”傭人聽見聲音,走過來:“您是在找墨先生嗎?”
季暖回頭看了眼傭人,不僅沒看見墨景深,連陳嫂也沒在。
“墨景深去公司了?”
難道是公司臨時有什么急事需要他過去?
“墨先生在樓下招呼客人。”
“客人?”
除了前段時間得了特許而經常來這里的季夢然之外,平時也沒有其他什么親戚朋友之類的會來這里。
季家和墨家的長輩這半年也沒有來過,想要見他們的話,通常都是叫他們回去,而不會來御園。
所以忽然之間哪來的客人?
但是既然有人來,季暖現在這病懨懨又穿著睡衣的樣子實在是不太合適,她見傭人轉身去忙了,干脆便回房去換了身衣服,把自己打理的看起來精神狀態好一些,才又走了出去。
剛走下階梯,還沒看清來的人究竟是誰,只聽見一道女人的聲音:“景深,你現在應該很忙吧?你最近真是很少回墨家,哎,家里還有那么多的事情等著你去接手,可你這孩子年紀輕輕的偏偏要自立門戶,墨家在美國那邊的公司也還需要……”
那聲音因為季暖的出現而忽然頓住,那一副苦口婆心的語調一下子就轉成嘲諷的語氣:“季大小姐這是睡醒了?果然是從小被嬌生慣養著長大的,平時不工作只閑在家里也就算了,居然每天都起的這么晚,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
“她病了,是我讓她吃過藥后繼續睡到現在。”墨景深看向季暖。
季暖認出了來人,走過去:“表姑媽,真是不好意思,傭人沒告訴我是您來了。”
這是墨景深的表姑媽墨佩琳,是墨老爺子的弟弟家的女兒,只能算是遠親,但是墨老爺子那一輩的人關系熟絡,所以下面的這些晚輩也就都在海城立足,也常常會在墨家各種宴會上遇見。
墨佩琳仿佛沒聽見季暖的話似的,只涼涼的瞥了她一眼。
“別管是哪家的寶貝千金,既然進了墨家,就不能再把這里當成是自己家一樣,一點規矩和禮貌都沒有,景深啊,你該管也得管管,不能這么縱容著。”
墨景深眉目疏淡:“這是御園,不是墨家,她不需要守什么規矩。”
“那也不行,雖說現在也不是什么老舊的年代了,但墨家的媳婦兒要是一直這么不懂事,總是這么懶懶散散的,那也太不像話了!”
墨景深清冷的一笑,無視她那明顯來者不善的話,見季暖還站在那里沒動,淡聲說:“站著不累?過來坐下。”
季暖笑起來,很順從的走過去,就這么當著墨佩琳的面坐到他身邊。
見他們坐的這么近,墨佩琳的表情沒來由的忽然難看了幾分。
坐在墨佩琳身邊的女兒墨佳雪也是眼角收了收,表情看起來都不是很愉快的樣子。
陳嫂端了一壺之前從墨家帶回來的好茶過來,又在墨景深的示意下將熱水也留在了茶幾上。
“好些了?”墨景深給季暖倒了杯熱水,她現在感冒,不能喝茶。
“這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現在感覺確實好多了。”季暖笑著坐在他身邊,仿佛沒看見那對母女這會兒愈加不好看的臉色似的。
“你也知道自己除了吃就是睡?好吃懶做的像什么樣子!景深跟你結婚也有大半年了,到現在也沒見你回過墨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景深仍然單身呢。”被無視了半天的墨佩琳在那翻著白眼:“季小姐也真是夠嬌情的啊,生個小病就能讓景深把公司的事情放下,專門在家里陪著你照顧你。”
季暖轉眼看她:“表姑媽,距離墨爺爺八十大壽還有一個多星期,我正準備等他老人家大壽的時候回去看他。”
“墨老爺子大壽時你要是再不回去,你怕是以后也的確不用再進墨家的門了!”墨佩琳哼笑。
季暖不動聲色的挑起好看的眉,語調輕慢:“平時他老人家已經夠忙了,我回去的少,不也是為了讓他老人家能多有點清靜的時間嗎?”
墨佩琳表情一僵,眼神里充斥著不滿。
季暖這話的意思是,她們這些平時八桿子也打不著的親戚,為了抱住墨家的大腿而整天老爺子長老爺子短的去籠絡著親情,害得墨老爺子平時連個清靜的時間都沒有?
“呵!你也確實還是少回去的好,省得墨家還得看你的臉色!”墨佩琳臉上有些難堪,語氣也很沖:“也不知道景深是中的哪門子的邪,偏就看上你了!”
墨景深因為墨佩琳這種語氣和聲聲質問季暖的態度而皺眉,眉間盡是冷漠之色。
墨佩琳的聲音接著又提高了幾個分貝:“當初你不知好歹,在結婚的時候就一直沒個好臉色,結婚到現在肚子里也沒什么消息,我看你是根本就沒想好好過日子!那你還占著墨太太的這個名份干什么?趕快離了算了,還我們景深自由!想嫁給他的好女孩兒多得是!這么大的海城,配得上我們景深的名媛千金們足有幾千上萬個!”
墨景深驟然開口,語調冷漠:“陳嫂,送客。”
聽得出來他言語間的冷冽與薄怒,季暖沒吭聲,卻是主動將手放到他的掌心里,輕輕按了按他的手心,意思是自己不會在意這些話。
墨佩琳也根本就沒打算走,坐在沙發上不肯離開:“景深,我話還沒說完呢!我今天特意去墨氏了一趟,結果他們說你今天沒去公司!既然一定要自立門戶,那當然是公司的事情更重要,可你卻居然在家里照顧季暖!”
“孰輕孰重,我自有分寸,不需要表姑媽來操這份心。”墨景深依舊目色淡冷,最初維持的客氣也已然不見。
“本來我做為長輩,也沒想坐在這里說這么難聽的話,可她不就是感個冒發個燒嗎?又不是病的多嚴重,至于特意陪著她?我看她對你的那份心,可絕對沒有你對他的這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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