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受不了恩特警官這謹小慎微的性子,幾乎是想也不想,驟然拔槍直接朝達利的腿上開了一槍。
與他槍聲響起的同時,對面還有一聲槍響。
是站在季暖身邊的封凌,精準的射擊,幾乎是與他同一頻率同一動作,子彈也是同時打在達利的另一條腿上。
達利疼的臉部都扭曲了,距離地上的槍還剩下半米,掙扎的還是要過去。
墨景深忍痛起身,飛快的上前,而達利還在地上爬。
墨景深拿起槍的同時,目光一動,也只是遲疑了半秒鐘,便直接扣動板機,對上了達利的額頭。
南衡眉宇一蹙,赫然縱身上前。
一聲。
南衡的一槍直接打中達利的額頭。
又一聲。
再度打中。
再一聲。
是墨景深在達利將死之時拼命瞪著眼睛的剎那,對著他的額頭正中,精確的補了一槍。
達利瞬間雙眼閉上,徹底死透,鮮血順著他身下的草地四下流淌。
“你……”南衡的手僵了僵,眼神詫異。
墨景深當年在墨老爺子面前承諾過,不涉黑,不手染血腥,不背負人命。
可無論南衡怎樣去阻止,他還是親手殺了達利……
墨景深沒解釋,扔下槍的同時,目光冷然的看著地面上已經死透的人,語調淡淡:“來拆彈,別廢話。”
南衡:“……”轉眼便冷眼看向還在猶豫要不要靠近的恩特警官。
在恩特警官反映過來,忙要叫人過來時,xi基地的人已經率先沖了過來。
季暖在人群之外,手被封凌一直牢牢的抓著,她看著那個背部的血已經浸染了一片的男人,心里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只覺得,眼眶頃刻間就被染濕了。
只有她知道墨景深剛才為什么一定要親手殺了達利。
因為她被困在營寨里的那幾天,是達利一直在打她踹她威脅她,也是達利逼得她在墨景深面前不得不以跪下的方式來保命,也是達利說要拿季暖來開葷,這個人已經成了季暖短期內難以磨滅的噩夢。
這將死之時的一槍,值得。
那素白的t恤如今早已血跡斑斑,更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血跡。
終于那些警察撲過去,將那些孩子該帶走的帶走,該拆彈的拆彈,該檢查地上那些阿吉布等人同伙尸體的去檢查尸體。
季暖趁著封凌的手終于松開了幾分的剎那,驟然抽出手,快步朝著他沖了過去,四周都是警察,也都認得她,沒有人打算去阻攔。
“墨先生,你的傷現在……”基地的人正要讓他趕快回去包扎。
“沒事,先把這些孩子帶走。“墨景深滿身是血,眼神冰冷,就這么站在那,竟讓人不敢接近。
直到季暖跑到他身側,一把扶住他,神情焦急的詢問:“你怎么樣?”
他仿佛這才意識到,剛才打破了僵局忽然在阿吉布背后開槍的那個,真的是季暖。
季暖的手貼在他手臂上正要繼續說話,手上忽然一痛,驟然被男人拽開,同時被他死死握在掌心里疼的她臉上一白,詫異的看他。
“我在走之前,跟你說什么來著?”
“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在原地等?”
男人眼神冷洌又鋒利,看著她時的目光沒有半點溫情,迸射出的寒光更是讓季暖整個人都僵站在了原地,嘴巴動了動,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一句話也解釋不出來。
說擔心他?還是說些能哄他別生氣的話?
說什么也沒辦法止得住他背后的血。
季暖驟然用力架著他的胳膊,死命的撐著不讓他推開他自己,冷靜的說:“你背的傷現在不能再忽視了,我們回去,去找醫生。”
該是真的傷的很嚴重,剛才不僅是扯裂了傷口,在原處又被攻擊了幾下,早已深入皮肉的傷估計現在更是嚴重,墨景深沒怎么動就被季暖用力的拉走。
季暖扶著他,經過地上那些可怕的血腥和狼藉,一眼都不看,她只想帶著墨景深離開這種地方。
警察和基地的人都在忙碌,陰沉了一上午的天氣忽然變的陰沉,直到有雨滴降了下來。
季暖抬起頭向上看了眼,邊扶著墨景深往直升機的方向走邊問:“下雨了,這里還會有爆炸的危險嗎?”
“有,這里的雷區大部分都是幾十年前大戰時期埋下的地雷,密林上方枝葉茂密,這種雨勢不大,根本淋不透,地面下方依然干涸,如果雨勢加大,該炸的地方還是會炸,但不至于連成一片,會縮小爆炸范圍,這片密林也不至于起火勢。”
墨景深說完,忽然咳了一聲。
季暖忙扶著他:“那些孩子已經被救出來了,其他的事情交給警方就可以了,我們先去找醫生……”
她話音還沒落下,忽然,身后傳來“砰”的一聲!
槍聲。
很近!
季暖渾身一震,還沒反映過來的同時人已經被墨景深驟然按在懷里,一刻子彈幾乎是擦著他們的肩膀而過,重重的打在直升機上,在堅硬的鋼制機身上落下一個深凹進去的彈痕。
季暖在墨景深懷里抬起眼就看見裝死了很久的阿吉布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僅留著的一口氣,居然趁著那些警察去處理達利身上的炸彈時而向他們這邊開了一槍。
幸好封凌離的近,眼疾手快的同時開槍,將阿吉布的手腕打中,這本來朝著他們致命處開來的一槍,直接被打偏了幾分。
接著,封凌便面無表情的一步一步走向阿吉布,一槍一槍的往他身上各處打,只見阿吉布以著被子彈連續打穿渾身抽.搐的方式,終于斷了最后一口氣。
季暖看著那滿身是血窟窿的阿吉布,整個人都愣住了.
直到一直將她護在懷里的男人忽然身子一軟,就這么朝地上跪了下去,季暖才下意識抬起手猛地抱住他,又因為身高和體重的懸殊,險些沒站穩,差點向后倒去,忙努力的站住腳跟。
“景深!”季暖緊抱著忽然倒在她身上的墨景深,摸到他背上流淌下來的血,應該是因為剛才忽然抱著她猛地轉身避開子彈時,傷口被這動作扯的更嚴重了。
“墨先生!”封凌本來森寒的目光一頓,猛地轉過眼,看見這一幕忙收了槍快步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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