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季暖的堅持,飛機起飛又降落,落在了密林中間的一處安全點。
見季暖很累了,封凌照顧了她一會兒后讓她在機艙里先休息,直到看見季暖就這樣坐在那睡著了,封凌就在一旁守著她。
天色漸暗,墨先生找了過來,封凌見季暖這時也醒了,提醒了她一句后便直接走了出去,將這里的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兩人雙雙剛逢大難,絕境逢生,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她在這里也實在是不合適。
出了機艙后封凌就一直在飛機外面守著,不時的看向不遠處那些木屋附近的火光和手電筒的光芒,偶爾聽見什么奇怪的動靜時,都會下意識的握一握身后的槍,目光冷然的向四周巡視。
確定沒有什么問題后,才將手收回來,繼續安靜的垂放在身體一側,不過手指還是微微頓了頓,感覺從今天上午醒來后到現在,自己的掌心里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很……咳,很詭異。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覺得沒什么特別的不同,用手摸一摸,也并不熱。
四下里有黑夜密林中的蟲鳴鳥叫,封凌又放下了手,安靜的守在飛機外面。
沒多久后,恩特警官忽然派人過來,封凌這才轉身回了機艙,剛走進去,卻驟然看見墨先生已經將身上染血的襯衫脫了,只是匆匆一眼,封凌便非常自覺果斷的向后退了一步,沒有進去,只站在外面說:“墨先生,美國警方這次負責指揮的恩特警官正在找你。”
“知道了。”墨景深在里面淡聲答了一句。
之后封凌沒再多說,只過了一會兒,墨先生便已經重新穿戴好,仍然是那身染血的黑色襯衫,不過傷口應該是由著季暖幫他簡單處理過了,雖然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應該是傷的不輕,但墨景深與厲南衡的骨子里其實是同一類人,都是有著超高的克制隱忍力,哪怕傷的再重再疼,也不會在臉上露出半分的痛苦,只眸色淡薄的就這樣走了出來,仿佛身上的傷并不是他自己的一樣。
眼見著墨景深走了,季暖不放心,正要出來,封凌現在可是絕對不能讓她再出半點差池,直接閃過來擋在艙門前:“墨太太,在里面休息,別出來。”
季暖只好縮回了頭去。
和外面的兩位警方人員交代了幾句話后,封凌重新進了飛機里。
“不睡了?”見季暖還坐在那,她問。
“嗯。”季暖靠在里面:“封凌,我感覺這幾天,就像在看電影似的……”
封凌笑了笑:“看電影還能看到滿手是傷?”
“至少活下來了,不是嗎?至少墨景深也平安了。”
“那倒是。”封凌輕道:“這些年我在基地出過的任務,見過的生死太多了,人活著的確比什么都重要。”
季暖笑笑,仿佛不想再提前些天這種沉重的話題,反而因為知道厲南衡和封凌一起趕來救援,而忽然又拿厲南衡的事來側面調侃她。
直到季暖又提到了上次在T市的那粒避孕藥。
封凌一想到因為那顆避孕藥,厲南衡那天火氣沖天的把她按在門上啃了半天的一幕,直接道:“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季暖笑:“真好奇你和南衡之間究竟是怎么走過來的,以前是兄弟,后來這算什么?”
封凌面無表情:“現在也是兄弟。”
“是嗎?”季暖勾唇:“我怎么覺得,你把他當兄弟,他卻把你當他女人?”
封凌咳了一聲,下意識岔開了話題:“墨太太,你的手剛才是沾過水了吧?”
“嗯?”
“不如我再幫你消一次毒?”
“……算了,疼。”季暖直接將手背到了身手去。
但是季暖明顯感覺到,封凌這種寡淡的性子,雖然她不知道封凌以前在美國時是什么樣,但是至少在海城認識了封凌之后,發現只要在她面前提到厲南衡三個字,她也就只能做到表面上的鎮定,內里其實看得出來是有一點點的暴躁。
能讓封凌暴躁的人,除了厲南衡,好像還真的沒有第二個。
密林這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回程時季暖和墨先生都在這架飛機里,本來封凌也是要盡職盡責的陪著照顧著,畢竟他們兩人身上有傷,而且在海城的時候就天天看他們兩口子撒狗糧,早就習慣了,暫時當一會兒電燈泡也沒關系,反正落地回營地那邊后她馬上會很自覺的消失。
但是就在飛機準備起飛之前,剛戴上機艙里的耳機就聽見厲南衡的聲音傳來:“封凌,來一號機。”
季暖和墨景深沒有戴耳機,當然沒聽見。
封凌轉眼看向那兩個傷痕累累的卻仍然坐在那里手拉著手不知道在聊什么的人,再看了看駕駛位上的警方救援隊的成員,還沒說話,就又聽見厲南衡的聲音在耳機里響起:“別磨蹭,限你一分鐘內到達一號機。”
也不知道是忽然有什么指示才會讓她過去,不過現在這種時候就算自己離開,應該也不會再有什么危險會靠近季暖他們,她也就干脆直接放下了耳機,下了飛機。
快步走到最前面的厲南衡所乘的一號機,剛走過去,機艙的門便驟然開了,看著敞開的門,她抬步走上去。
剛進去就看見這一號機里明顯是比后邊的幾架都熱鬧,厲南衡還有阿K他們幾個這些人都在這里,包括中國派來的救援的指揮官,還有美國那邊的恩特警官,這直升機很大,至少能容納得下十七八人,現在有七八個人在里面,看起來也不擠,只是的確很熱鬧似的。
封凌沒明白忽然叫她來這里干什么,進去后,就有人過來幫她關了身后的機艙門。
厲南衡正在與恩特警官說話,聽見她來了,轉眸就看了她一眼,見她杵在那不動:“杵在那里干什么?馬上起飛了,不怕摔?過來坐下。”
說著,男人隨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封凌看了看其他人,直接走了過去,在他剛拍過的位置坐下,坐下時又轉眼看向厲南衡,直到男人察覺她的視線,低眸看向她。
四目相對,封凌雖然沒說話,但眼里明顯是有疑問:把她叫到一號機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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