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與生命,與人性有關的事情讓她想不通,縈繞在心里讓她幾度失眠。
于是在她守在醫院里的三天后,也連續失眠了三天后,終于還是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下閉著眼睡著了。
而睡醒的時候,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已經被送回了XI基地,就躺在基地大廳樓上的屬于她自己的房間里。
她閉了閉眼,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噩夢,但接著阿K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封凌,你在醫院里熬了三天,老大讓我把你送回去休息,正好新人那邊馬上要考核了,醫院這邊最近幾天你就先別過來了。”阿K說:“你這樣在醫院里熬著也沒什么必要,季暖流產已成事實,墨先生也還沒有脫離危險,這邊有咱們基地的兄弟和Shine集團的人在,你放心,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們都能做,你這樣連續熬著會把身體熬垮,老大在忙著處理墨家和蘇家的事情,還有針對兇手,他這兩天抽不出時間回去,你在基地里好好的,別讓我們擔心啊。”
封凌當然知道自己那么在季暖的病房里陪她熬著也沒什么用,但是看著季暖醒來之后坐在床上一聲不吭,不哭不鬧很平靜的樣子,反而讓人更難受。
但是的確,基地的兄弟們能幫得上忙的都在了,這件事情被厲南衡親眼看見,又是關于墨先生的事,他絕對不可能袖手旁觀,整件事情都有各方的人去處理,她就算是去了,季暖也不跟任何人說話,她也只是在旁邊杵著,在生死面前,什么都不重要了。
封凌的心里壓力有些大,掛了電話后躺在床上,以為自己睡不著,但前幾天畢竟是真的太累了,就這樣想了想季暖這幾天的事,又想到那天在高速路上的一幕又一一幕,最后還是睡著了。
睡到下午醒來,精神狀態好了很多,出了房間在樓下遇見了阿風,阿風給了她一個理解的眼神:“我知道你和墨太太的關系很好,現在墨先生和墨太太出了事,你的心情一時無法緩和得過來,我能理解,青訓隊那邊你如果實在沒精力再繼續去教的話,我臨時派個其他人過去也可以,不過醫院那邊你就別回了,老大特意跟我交代了,讓我看著你別離開基地,讓你按時吃飯休息,不許再一宿接著一宿的不睡覺。”
“沒事,我休息了一天已經好多了,晚上我再給醫院打個電話,明天正常晨訓,馬上就要考核了,總要對得起那些新人隊員最近這么多天的努力。”封凌輕聲說。
阿風點點頭:“你要是覺得自己的心情和狀態能調節好,當然沒有任何人能代替你在那些隊員心里的位置,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就只能去解決,基地里的兄弟們都見慣了生死,我相信你能調節得好自己的狀態。”
封凌沒再說話,只是沉默著走了出去,一個人在基地大廳外面的石凳上坐了一下午和一個傍晚。
第二天,果然晨訓的時間剛到,那些已經自己練了三天的新人一隊的成員們,驚訝的發現失蹤了三天的封凌教官回來了,而且又是像以前一樣早早的在訓練場里等著他們。
一群新人趕緊進了訓練場里去做晨訓。
不過因為前面幾天封凌不在,有幾個脾氣不好仗著年輕氣盛總是喜歡說氣話的人吐槽著說馬上就要考核了,前幾天兩個教官都不在,還以為他們這一隊的人被放棄了,說的讓整個隊里的氣氛一時都有些低迷,好像真的要被放棄了一樣,就連訓練的時候都給不上勁兒。
看著他們這樣的狀態,封凌目光冷冷的瞇了瞇眼。
墨景深還沒有脫離危險,渾身插滿了各種顏色的管子,周圍都是醫療器械,在封閉的ICU里,就連病房外面隔著玻璃窗的位置都不允許常時間進去,每天只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隔著玻璃窗看見里面的人。
全球所有最頂級的醫生都匯集在了這里,想方設法的救人,然而等待的時間最過漫長,能不能活得下來,全靠他自己那最后一口氣能不能撐得住。
幾天下來別說是封凌在病房里熬了幾天,厲南衡也幾乎沒睡,東奔西走,再加上擔心醫院這邊,心力憔悴,一場事故讓周圍所有的熟人朋友幾乎全都瘦了一大圈,尤其是剛剛流產過的季暖,所有人都擔心她會想不開,但卻發現,她似乎比所有人都更為平靜,一點都不需要人去操心,在這樣重大的變故面前,懂事的讓人心疼。
又一次在ICU外面看了看墨景深,再走出來時,厲南衡捏了捏眉心,阿K走過來:“老大,剛才基地那邊來電話,說封凌已經回青訓隊去了,目前精神狀態似乎已經恢復到了正常,但是青訓隊里的那些不懂事的隊員卻時常言語里透著不滿,情緒很消極,感覺這次的新人考核,他們不一定能出什么好成績……”
說到這,阿K還有些憤然的繼續道:“真是枉費封凌這么長時間煞費苦心的去教他們,每天起的比他們早,睡的比他們晚,只是這三天在醫院里熬著沒能回去而己,結果一個個就成了白眼兒狼,媽.的……”
厲南衡聽著,走到醫院走廊盡頭的吸煙室,點了根煙放在嘴里,借著這點煙里的勁兒才恢復了些精神,低眸看了眼時間后說道:“距離新人考核還有幾天?”
“四天,就在星期日。”
一口白色的煙霧自男人的口中噴薄而出:“她有本事將二十個不服管教的小子訓的服服貼貼,就有本事將他們再整治一頓,不用擔心,她有自己的處事之道。”
“我知道封凌沒問題,但她這不是心里還牽掛著季暖這邊的事么,我怕她精神壓力太大,萬一真的被那些不懂事的小子給氣著欺負著了,那我可是會心疼的……”
阿K這話剛一說完,驟然一頓,看見厲老大那叼著煙意味深長瞇了瞇眼看他的表情,阿K忙求生欲很強的緊繃著臉道:“那啥,是出于兄弟間的擔心!”
厲南衡冷笑:“我自己的女人,她的肩膀能不能抗得住事兒,我比你清楚,收回你的擔心,做事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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