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火焰燃起,遙夜依舊笑靨如花地望著自己的伙伴們。錢淺打開油紙包,里面果然是幾粒樸素的糖果,她撿了一顆塞在嘴里,朝遙夜咧嘴笑起來。慕秋水忍著淚水,也朝遙夜露出笑容,大家全都露出笑臉,就連平時面癱的玄靖也扯起嘴角,朝遙夜微笑。
這是遙夜最后一個愿望,她不要眼淚,希望自己的朋友們笑著送她走。這也是錢淺和主角團其他人,唯一能為遙夜做的事了。
六翼天魔死了,剩下幾個天魔級別的魔將被云肆真君和松陽真人聯合幾位妖族大佬團團圍住,沒過多久也都化成了灰。
剩下的魔族拼盡全力的突圍,但人界的戰士們怎么可能讓他們隨意脫身,激勵的戰斗又持續了三天三夜,直到云阜仙湖最后一個魔族燃起金色的火焰,化為灰燼飄散在空中。
云阜仙湖面積很大,7788的監控并不能完全覆蓋,因此錢淺不知道有沒有魔族僥幸從云阜仙湖逃脫,但至少他們五靈道宗這一側防線并沒有被突破。
人界終于還是勝利了,將魔族消滅在了云阜仙湖,但勝利之后的喜悅并沒有延續太久,湖面上藤蔓和樹根搭成的浮橋還在,到處都是修士和妖族散落的尸體。魔族全都化為灰燼,整個云阜仙湖,像是個人界的萬人坑,到處都是在焦急尋找親友的修士和妖族,到處都是送別親人的哭泣聲。
就算是勝利的一方,戰爭帶給人界的痛楚依舊十分深重,為了將魔族擋住,人界付出的代價真的太慘重。
天道之下,仙神不能幸免,為了救世不顧天道規則直接參戰的松陽真人和云肆真君受到了殘酷的懲罰。
懲罰雷劫在戰爭結束的那一刻就已經落下,差一點就將兩位仙人打得魂飛魄散。但這只是懲罰的開始,并不是結束。扛過雷劫之后,松陽真人和云肆真君將去往無涯深淵思過千年,那里沒有靈氣,兩位仙人在千年之間修為將不得寸進。
玉宸閣的弟子在圍著靈釗道長的尸身痛哭,但這些人里已經沒有了錢淺熟悉的長玨和長瑛。是的,身為皇子的長瑛,也將自己的魂魄留在了這片戰場。
錢淺靠著7788的幫助在戰場上焦急尋找走散的親友,還好明炴沒事,青冠受傷有點重,云妖嬈護著他匆匆離開了,鳴鸞婆婆這次倒還好,受了些傷,并無大礙,只是落雪再也不能回來。
霜燼和族人一起在戰場上不斷搜尋,想要尋找是否還有能救過來的重傷修士或者妖族,螭龍族作為第一批參戰的妖族損失慘重,幾乎一半的成年螭龍戰死,鼘離帶著受傷的族人匆匆離開了,他們亟需回到領地休養生息,螭焱留下了,他準備和大家一起回五靈道宗,太虛觀大師姐遙夜已經不在,他其余所有的朋友都是五靈道宗的弟子,那他也去五靈道宗呆著,似乎也沒什么不對。
同樣也是第一批參戰的九尾狐族也損失慘重,錢淺后來才知道,她在戰場上見過幾次的九尾狐大佬原來是青丘之國的國主,他帶領族人回去之前,又來找了一趟秋水,還帶來了一個漂亮的九尾狐美女,據說是秋水母親的表親。他們問她愿不愿意跟九尾狐族一起回青丘,秋水的那位表姨母表示愿意照顧她,但秋水拒絕了。
“我是五靈道宗的法修,”秋水這樣回答青丘國主“我要和師兄師姐們一起回宗門。”
“好!若這是你的選擇,就如你所愿。”那個美麗的九尾狐點點頭“好好修煉,我過些日子去五靈道宗探望你。”
玄玉活了下來,并沒有什么神女覺醒的奇跡,當然也沒有神女將他這個外來神魂從這具女人身體中趕出去。但自從魔族出現,他被迫與錢淺一起回宗門接下傳承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已經很久沒考慮過他會不會死,他是男是女這樣的問題了。
他也很久沒再想起過自己以前的生活,自己那臺昂貴的電腦還有未完成的三維設計圖。他想的是,師父是不是還好,有沒有受傷,師叔祖去哪了,法宗還剩下多少師弟師妹,有多少重傷的弟子需要緊急救治,要趕緊回宗門去,師弟師妹們的修為他該管一管了,這是他的責任,不是嗎?
他是法修玄玉,那……就這樣吧,是男是女有什么要緊,秋水是他的師妹,會一直一直跟他在一起,真好……
玄靖、江清明和錢淺三個人并排跪在清虛和玉清師祖的尸體旁,鄭重地朝他們磕了三個頭。在對魔族的戰爭中,五靈道宗劍宗損失慘重,玉清師祖和清虛陣亡,玄靖的師父清淵重傷瀕死,被他的好友凈塵道長緊急接去滄海觀救治了。
凈塵道長臨走前說,這一次清淵師伯傷勢太重,沒有三五十年怕是養不回來,錢淺聽懂了他的話,也明白這其實是清淵師伯本人的意思。從這一刻開始,二十三歲的錢淺,已經是劍宗長老。
她今后百年,怕是要一直留在五靈道宗劍宗,不能再離開,她是劍宗長老,劍宗一切事物從今日起由她來負責,劍宗的傳承,師弟師妹們的修行,都落在了她身上。
五靈道宗的掌門與錢淺他們一起送別了玉清師祖和清虛,隨后掌門親手將劍宗長老玉牌交到了錢淺的手中。
“玄音,難為你了。”掌門眼中帶著幾分淡淡感慨和傷懷“沒想到玉清師叔和清虛師弟都……”
“掌門放心。”錢淺接過了玉牌,望著玉清上人和清虛的尸身鄭重承諾“弟子答應過師祖和師父,一定會好好守著劍宗,將我五靈道宗的劍術發揚光大。”
“嗯!”掌門點點頭,回頭望著眼前幾個玄字輩的年輕人“回到宗門,你們幾個就準備收徒吧。此一役,我五靈道宗損失慘重,劍宗弟子戰死七成,法宗也僅剩四成弟子,眼下怕是早課時,鶴舞坪也……也……空蕩蕩。”
掌門說道最后一句時,已經有些哽咽,他急匆匆轉身離開,留給錢淺他們一個有些蕭索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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