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非思考了一下午,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還傅勛那三百萬。
這筆錢對于傅勛來說或許不算什么,但對于現在的江非而言,是一筆不小的恩情,他若是就這么接受了,那要想再和傅勛撇清關系就更不可能了。
雖說現在對傅勛已無半點敵意,但江非潛意識里,還是想和傅勛保持距離。
夾雜太多私情的交集,會讓他在傅勛面前束手束腳,雖然他自知比起傅勛身份低下,但在內心深處,江非也不想被傅勛瞧不起,特別是面對面的時候。
他活得再狼狽,也是清清白白的...
還了債,江非的積蓄也就剩下不到十萬塊錢了,不過以他目前的收入水平,很快便能小富起來,若日后的創作還能出眾,一兩年內成為小土豪也是輕輕松松的事兒。
所以江非現下對未來充滿期待。
為能讓傅勛滿意,江非選擇吃飯的地方,是繁華區的一家高級西餐廳,這里最簡單的一頓消費都不下四位數,往來的要么是周圍大公司的商務白領,要么是攜眷帶侶的富家子弟。
這家餐廳還是江非在網上找的,這些年他的吃喝大多是在公寓的小廚房搞定,每隔幾天出門為冰箱囤一次食材,一個人做飯也沒什么花樣,怎么簡單怎么來,若在外面吃也只是在普通的小餐館,偶爾一兩次跟季恒去過所謂高檔餐廳,不過比起這家的消費水平和格調也是小巫見大巫。
作為請客的一方,江非早早便到了餐廳,跟著服務員到了之前所訂的包廂等待。
坐在餐桌前等傅勛的時候,江非不知為何緊張了起來,他在心里反復默練著接下來與傅勛對話的“臺詞”,生怕自己說錯話造成冷場,或是讓傅勛不高興。
很快,傅勛來了。
傅勛穿著件藏青色的及膝風衣,脖間圍著駝色的羊毛圍巾,黑色長褲只露出欣長矯健的小腿,他跟一旁為開門的服務員笑著致謝時,乍一眼看去很有種知青的儒雅,謙和,甚至是斯文....
江非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傅勛笑著,他將脫下的外套搭在沙發椅的靠背上,然后一邊慢條斯理的卷著白襯衫的袖口,一邊輕聲說道,“路上有些堵車....”
江非第一次看到傅勛穿白色襯衫,其實傅勛小麥色的膚色根本不適合搭配純白,但他
勝就勝他極佳的身形比例,肩寬腰窄,撐起布料的肩胸肌肉,線條起伏流暢不顯猙獰,卷起的袖口露出肌肉緊繃,青筋微凸的小臂...
這樣看去,仿佛這白襯衫也被他穿出男模的氣質,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制。
然而這一切還不算耀眼,傅勛身上最能讓人一眼看去便立刻打滿分的,應該是他那張人神共憤的臉。
江非想起小的時候,那時他故意唆使身邊的人孤立傅勛,且那時候的傅勛也對誰都是一張冰山臉,可即便這樣還是架不住有幾個小女生偷偷對傅勛示好。
很明顯,那群女的看中的,也就是傅勛那張臉,如今十來年過去了,傅勛的五官不僅沒有因為時間而出現一絲一毫的偏差,反而將少時臉上的所有優勢都成倍放大了。
“為什么一直看著我?”傅勛抬頭對上江非的視線,不禁笑道,“覺得越看越順眼了嗎?”
江非后知后覺的收回視線,頓時窘迫的恨不得鉆進地縫,他不知如何解釋,便迅速將菜單推到傅勛面前轉移話題,“還...還是先點餐吧。”
傅勛笑笑沒有說話,點完餐之后,服務生離開了包廂,傅勛這才開口道,“其實普通餐廳就好,這樣隆重,反而讓我感覺和你的距離很遠。”
“請傅總吃飯,當然要認真。”江非低頭喝著杯中的茶。
“還叫傅總?”傅勛輕聲問道,“是不是之前的幾次見面我嚇著你了,所以才讓你一直對我這么戒備?”
“沒有的事。”江非深吸一口氣,“就是叫傅勛還不太習慣,總感覺太冒犯了,不過慢...慢慢就習慣了。”
傅勛雙手環在胸前,身體后靠在了沙發椅的靠背上,目含深笑的看著對面的江非,江非被盯的大腦一片空白,前一刻準備的各種搭腔話都忘了一干二凈,只能傻懵懵的坐在那里,不時抬頭偷看傅勛一眼,發現傅勛在盯著自己時便迅速低下頭佯裝喝茶。
“其實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有個可以說話的朋友...”傅勛溫和道,“你看我像站在金錢與權勢之上,但其實我這些年在傅家并不好過,我走到今天,經歷了很多事...”
江非這才抬起頭認真的看向傅勛。
“我能猜到你現在是怎么想的,你可能覺得以我跟你的過去,我現在沒道理對你好,所以我的示好在你眼里可能充滿了陷阱。”傅勛緩緩道,“但你若知道這些年我在傅家又經歷了什么,你就會發現,在江家經歷的那些跟這些年我在傅家承受的,根本不值一提。”
江非臉上的戒備在一點點的消失,過了一會兒他小聲的問道,“你現在....過的不好嗎?”
傅勛失笑一聲,“高處不勝寒...如果我說我現在連個可以說知心話的朋友都沒有,你信嗎?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身邊藏了多少傅家的禍害我也不清楚,盲目的信任對我來說是致命的....”
傅勛的話,以及傅勛臉上的那份無奈,令江非的善心忽然泛濫,連看著傅勛的目光都漸漸溫藹起來。
服務員上了餐,傅勛跟江非聊起了少時在江家的那段時光。
當彼此放下了過去,不再對一些恩怨耿耿于懷時,以往的任何不快都可以成為席間的玩笑。
氣氛漸漸被打開,江非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多。
恍惚間,傅勛在江非的眉眼間看到了傅南的影子,這讓心中一怔。
傅南留給傅勛的印象,一直是乖巧,內斂及膽小,而現在的江非,居然在所表現出的性情上,與小時候的傅南完全對上了號。
傅勛忽然有個令他感到無比惡寒的猜測,那就是眼前這個江非在刻意的模仿傅南。
(兄:腦洞一開,基本就一騎絕塵的蠢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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