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廷上下都在為巡行塞外之事正忙活的時候,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瞬間取代了巡行塞外,成為了人們關注的“頭條”。
一次小朝會上,太子的人被參了,而且是證據確實的被參了,其中,還涉及到了他的奶兄。
皇帝本想給太子面子,低調處理的康熙,聽了看了證據后,勃然大怒。
江南這些年稅收一直不增長,甚至還少了些,增長的,和減少的稅收都入了太子黨羽的腰包,而江南又是國家主要財政來源,占了國庫的一半以上。
不管太子知不知道底下人的貪婪,但他御下不嚴是事實,更甚至若是太子知道呢,那就是縱容屬下貪污國庫。
呵呵,太子可是自己選定的國家繼承人吶,如此挖國庫的墻角,這實在是沒有一個國家未來主人的使命感。
那,太子你是這樣的嗎?
高高在上的康熙,緊緊盯著太子的眼神里迅速閃過一抹失望,旋即被怒火掩蓋,心中濃濃的失望更是成為助長怒火的燃料。
太子平生頭一次,被康熙劈頭蓋臉的罵了。
是的,直接點名罵了,而不是通過懲處他的附庸者們來敲打他。
罵他識人不清,罵他御下不嚴,罵他……
太子頭一次被疼愛他的康熙如此不給面子的罵,有些懵了,一時之間忘了反駁。
但這看在康熙眼里,則是太子心虛,連反駁都沒有一句。
失望突的,又涌上心頭,頭一次,他心里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太子,會不會立錯了。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懷疑的種子已然在康熙心里種下。
乾清宮里,康熙皺著眉,背著手在大殿里走來走去,驀地,他一個定住,轉身,盯住李德全問道:“你說,朕的太子怎么變成這樣了?”
話語在李德全腦里繞了許多遍,斟酌了好一會兒,才回話道:“主子爺,太子說不定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康熙冷笑,“呵呵,他會一丁點都不知道?”越說,他越憤怒,怒其不爭,“如果真是如此,那他這個太子是怎么當的,當傀儡嗎?那朕怎么放心把這個江山交給他!”
“或許太子也知道些,可能他也沒想到那么嚴重吧!更甚至”,猶豫了下,李德全豁出去了,“太子有顧慮!”
“他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有什么顧慮!”憤怒的康熙怒氣沖沖,但話一說出口,其實他知道這或許是實情。
這顧慮,自然是顧慮自己,只有自己有責罰處決臣子的權力,而太子,若是手底下的人過線了,一些小魚小蝦太子倒是處理得了,但那些大臣呢,沒權利處理,那些親近的人,比如他的奶兄,或許太子太重情,下不了手。
太子始終是康熙最為疼愛的孩子,又是他培養了幾十年的太子,雖然出了些問題,但他不想也不舍就這么放棄他。
若有所思的康熙,心中琢磨著,看來,太子還需要繼續打磨。
權利,他不可能給他更大的,唔,看來,還得繼續給太子樹立競爭,那太子底下那群人被人盯著找把柄后,想來會安份許多。
但太子太過重情,這好也不好,可以給太子樹立這樣的形象,但最好身旁有一把刀,到時這種影響太子形象的可以借刀處理了。唔,老四嫉惡如仇,也厭惡貪腐,給人感覺很是冷厲,就是他了。
這給太子樹立競爭嘛,雖然之前有了老大與太子相爭,但雙方都有了默契,不好,或許……
打算拎多幾個阿哥出來爭一爭,順便當作太子的磨刀石好好的打磨打磨太子,于是便有了出行塞外前康熙駕臨三阿哥胤祉邸園這一幕。
這可是阿哥里面的頭一個啊!
三阿哥胤祉還得了康熙的贊揚,并被有意無意的宣揚了出去。
胤祉那個得意哇,在兄弟跟前炫耀,四爺心中對此也是羨慕的,同時,他也覺得有些不對。
果然,不但胤祉頻頻得了康熙的贊揚,他的嫡子也一樣。這使得胤祉越發的志得意滿,竟然還膨脹的公然挑釁了太子。
若是以往,挑釁太子,或多或少都會被康熙敲打,但胤祉挑釁過后,不但自個沒事,還得了康熙兩句好話。
這看在其他人眼里便是太子失寵了,太子的地位在動搖,而有些朝臣開始向三阿哥胤祉賣好。
四貝勒府,書房里隱隱的說話聲。
“皇上這是對太子不滿了,太子地位動搖了!”
此話一出,四爺脫口而出:“不可能!”
剛剛說話的那一幕僚,繼續道:“四爺,誠郡王三阿哥公開挑釁太子而無事,此后,還得了皇上鼓勵的話語,明顯的,皇上不護犢子一樣護著太子了,太子地位真的不那么穩了。”
事實如此,四爺無話可說,同時,心里不可抑制的閃過這樣的想法——二哥的太子之位,那是不是他們這些皇子阿哥們都有了機會。
四爺不由的垂下眼眸,掩飾眼里的意動,沒錯,他對那個位置心里也是有渴望的,只余微微抖動的茶盞留下他動心的痕跡。
可一時又想到太子對他的好,四爺掀起眼皮,放松握緊的茶盞,杯中水面波瀾漸小,他心情恢復了平靜。
顯然,他壓下了內心的渴望。
屋里沉默了一會,四爺心中此時也沒有了對太子之位的覬覦,他又是康熙培養的太子的幫手,作為太子這一伙的他,自然為太子的遭遇擔憂。
四爺思考了好一陣后,猛地握緊手中茶盞,皺緊眉頭,一開始語氣正常,“皇阿瑪縱容三哥挑釁太子,應該是借故敲打太子,但”,一個轉折,語氣變得森冷:“那些人貪污受賄太嚴重了!”
幕僚想了想,也贊同道:“或許是這樣!”
另一個說話少的、腿腳不方便的幕僚卻是領會了四爺的意思,“四爺您是覺得奇怪?也對,從以往的事情上看,太子在政事上挺明智的,縱使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或許是認為水至清無魚,可也不能縱容到那種地步。畢竟那可是挖了國庫的一半,太子作為未來的君主,國庫未來也是他的,他應該沒那么大的心,允許底下人挖他的墻角吧?”
第一個說話的幕僚猜測:“或許,太子以為貪的沒那么嚴重呢?”
腿腳不方便的幕僚很是配合的說道:“你是說太子被蒙蔽了一部分。”
第一個說話的幕僚點了點頭。
“呦,那這些人能耐真大,挺英明的太子就這么被蒙蔽了!那這里的事情,可就嚴重了!”腿腳不方便的幕僚說話的時候,心中則琢磨,不知皇帝那有沒有想到這一層面。
不過,他瞥了眼四爺,他面前這位主子,厲害呀,這么短的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被瞥了一眼的四爺毫無所覺,他也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早已放下手中的茶盞,轉著拇指上的扳指正垂眸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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