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子開往了醫院。
昨天陸心錚說,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有埋伏,可以保證范東野有來無回。而想起這些,忽然程火青又全身發悚,手腳冰冷。
不料這會兒,她涼涼的小手又被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并被包裹進掌心。
“有心事?手怎么這么涼?”大手的主人還溫柔問她。
程火青嚇得一怔,又立馬扭頭,望著范東野。
范東野的狹眸過于幽暗和深邃,她只能在里面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現在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也完全看不穿。
于是,她越發的緊張。
“我沒有心事,我只是……只是擔心我爸爸……”因為緊張所以她連說話也吞吞吐吐。
“這么擔心你爸爸?那當我為了救你而廢掉自己的右臂時,也沒有看見你這么擔心……”范東野又說。在他說這句話時,五官的線條都變得柔和了。也因為如此,程火青仿佛在他眼底看到了一絲絲的自嘲。
程火青又覺渾身僵硬,因為他的這番話,成功的令她回憶起了那日凌晨他義無反顧廢了自己右臂的場景。然后在機艙里,動手術時,他蒼白而病弱的抱著她……因為沒有麻藥,所以他抱著她索吻,還說她可以將他推開了……
“停車!”程火青忽然驚叫一聲。
不明所以的齊副官,迅速踩下剎車。然后,他透過后視鏡看著程火青,不解詢問,“程小姐,發生什么事情了?”
程火青眼神閃躲,支支吾吾回答他,“我突然想起來了,今天學校里有一堂寫生課,需要提前半小時到。如果去醫院看我爸爸,我就會遲到,所以今天我不去了。明天再看我爸爸吧,現在先送我去學校!”
待她說完了,齊副官的目光便移向范東野,其中帶著請示。
范東野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就繼續將程火青冰冷而柔軟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只是隔了一會他才開口,對齊副官說,“那掉頭吧,去學校。”
傍晚,學校,小樹林里。
陸心錚一臉嚴肅的詢問向程火青,“程火青,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你沒有按照計劃行事?聽說早上范東野的車正準備開往醫院,而我們已經在前方設伏了,但是后來車子忽然又掉頭回學校了。是不是你改變主意了?你不想害范東野了?”
程火青臉色蒼白,微低著頭,還搖著頭,說:“陸哥哥,對不起,我狠不了心……”
“為什么?范東野威逼強占你,他毀了你原本的生活。難道這樣的人,你都不恨他么?”陸心錚越來越嚴肅。
“我恨……但是……”程火青越發吞吞吐吐。
但是,剛才在車上,她滿腦子都是他救她的樣子。原來她記住的不僅是他的虐待,也有他曾經對她的好。
“程火青,你是不是愛上范東野了?”見她答不上來了,陸心錚又質問她。
“什么?”他的這個問題又令程火青瞳仁一縮,然后她迅速否認,“我沒有!我不可能愛上范東野!你不要亂說!”
程火青這么激動的樣子,從前陸心錚從未見到過。她的樣子看上去,像是隱藏在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被人戳破了,以致有些惱羞成怒。
陸心錚也不由得在心里想,如果是他在亂說,她又何必這么激動?
“程火青,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當年的白東野,畢竟你追了白東野那么久。所以我真的沒有想到,才這么短的時間,你便移情別戀于范東野……”陸心錚又語帶惋嘆說。
程火青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更加用力的搖頭,說:“陸哥哥,我說最后一遍,我不喜歡范東野!我喜歡的是白東野,如果你再重復這樣的話題,那我先走了!”說完之后她抬腳就要走。
“喂……程火青……”陸心錚又連忙喊她,再無奈嘆息一聲說,“罷了罷了……范東野這個人相當警覺,這一次行動失敗,我們在短時間里無法再安排第二次行動,免得打草驚蛇。現在最重要的是幫助你離開這里……”
程火青停下了腳步,但是并沒有急著說話。
在她身后的陸心錚又說:“程火青,明天早晨你正常來上學。到時我來接你,我們不能坐飛機。到時我們一起坐輪船離開,誰也不會知道。”
程火青聽此又連忙點頭,說:“好。”
這天放學之后,程火青回到了海邊別墅。令她感到意外的是,今天范東野比她早一步回到這里。
她想:范東野一般工作都很忙,平時都要到晚上才回來,今天他怎么回來這么早?
吃過晚飯后,程火青待在二樓的一處次臥室,抱著畫本在畫畫。幾筆下去后,一個人的面部輪廓很快出來了。不是白東野,而是……是范東野……
倏然,她嚇了一跳,隨后直接將畫紙撕下來,然后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
她為什么會畫范東野?
難道陸心錚說的對,她真的……喜歡上范東野了?
不,她不會喜歡他的。
他只是將她當成利用工具,當成暖床玩物,當成一個跑友。他救她也是虛情假意,故意做給別人看的。更為關鍵的是,他還有著未婚妻。可是他依然孜孜不倦的玩她,這種男人她怎么可能喜歡?
程火青不停的否認,告訴著自己:她不喜歡他!
她喜歡的是白東野!
“在畫什么?”忽然一道低沉沙啞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從頭頂響起。
程火青猝然抬眸,只見范東野單手淺插在褲兜里,正站在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她也因此驚壞了!
他什么時候來的?她竟然沒有察覺……
“什么都沒畫,我沒有靈感。”很快她告訴他。
范東野自然不信,俯下身去,坐在了她的身邊。然后他伸出兩條健臂,扣住了她纖軟的腰肢,將她抱坐在自己結實的大腿上。
“你……”程火青又想掙扎、推卻、逃開。
“別動!”范東野又立馬不悅的說,然后將她穩穩圈在懷里,然后撿起她的畫板和鉛筆,說:“那就畫一張你的肖像?”
乍時,程火青一愣,抬眸去看他,很是意外問:“你會畫畫?”
范東野又輕輕點頭,懶懶的應,“嗯。”應的同時已經在畫板上畫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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