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姜芷歌只聽道一聲極為熟悉的喝聲,接著一道身影焦急無比地如同一陣風一般狂卷向她身后,一掌便擊在了天狼的右肩之上!
接著便是一雙溫暖的大手緊緊地環過了她的腰際,屬于葉笙笳獨有的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聲響起——
“沒事吧?”
姜芷歌摸了摸方才被天狼扣得微微有些疼的咽喉處,低下頭緩緩搖了搖頭,輕聲答了一句——
“沒事。”
天狼本來想還手,卻看到了姜芷歌脖頸處被他扣得一抹嫣紅,皺著眉頭只是將拳頭握得深緊再深緊,丟下一句:“姜芷歌,我確實對你下不去手。但,若封玥死了,你以后膽敢踏入天土之原一步,我便見一次,打一次。說道做到。”
“呵!天狼我說你是瘋了還是傻了!”
葉笙笳白了天狼一眼,眼神掃過了地面之上的茶盞,又不屑地問道:“你說是芷歌下的毒,但你可知,這地上打碎的茶盞,正是芷歌喝過的茶盞!我天金之城未說你謀害未來的帝后,你倒先說她下毒害你的妹妹,是不是牽強了些?!難道,芷歌想自己害自己?自己在自己的杯里下毒?!”
葉笙笳一語道破天機,點醒著天狼!
“這杯子確實是芷歌的……但,封玥又中毒了。在這中間,封玥也沒去過其他地方。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狼被弄糊涂了,目光緊緊地盯著那碎了的茶盞,喃喃自語,似要瞧出個罪魁禍首出來才善罷甘休。
“封玥公主中毒的事情,我在來的路上便聽說了。我這里,倒是有一粒藥丸,是剛認識遲暮的時候他贈予我的,說可以解天下奇毒。你可以先拿去試試。但,我警告你,這毒斷然不可能是芷歌下的。且不說這中間有破綻,就單憑芷歌的為人,你信不過,我信得過。退一萬步講,若她真的毒了你的妹妹,你非要一個人抵罪,我葉笙笳愿替她一死。這樣講,我可以帶她走了嗎?”
葉笙笳輕輕撫摸著姜芷歌的發間,安慰著她,卻絲毫不讓步地冰冷地回絕著天狼。
“我不是那個意思。若封玥能醒過來,我斷然是不會怪誰的。方才也是一時情急……”
天狼有些內疚地低下了頭,將手中的藥瓶攥得十分深緊,似要捏碎才能抵消心中的罪惡感。
他,究竟還是愛姜芷歌不夠深。所以,他才會懷疑她。
不是嗎?
“好了。不要說了。先把藥拿去給封玥試試吧。”
姜芷歌感覺有些疲憊,她亦不帶感情地催促著天狼,轉身便站到了窗棱旁,微微嘆息。
天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唇動了好幾下,似乎想要解釋著什么,卻最終什么也沒能說出口,只是攥緊了藥瓶便徑直沖入了雨簾之中!
大雨,打濕了他的發,只聽道他邊跑邊傳來了極度難過的一聲嘶吼聲——“啊!!!!”
響徹在了這深宮紅墻之中。
待他走遠了,姜芷歌才虛弱地有些踉蹌地想要坐下,卻覺疲憊不堪,差點倒在了地上,幸虧葉笙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幸免于難。
“你,怎么來了?”
姜芷歌跌落在葉笙笳的懷里,有些狼狽地問道。
“何簫告訴我有人在欺負你,我當然得提刀過來了啊!”
葉笙笳甚為寵溺理所當然地昂首認真地說道!
“噗嗤——”
姜芷歌忍不住被他認真的神態逗樂了,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輕呢地說道:“要是他殺了我,你是不是又要屠城?”
“那就是不是屠城的事兒那么簡單了。”
葉笙笳冷著一張臉,惡狠狠地說道。
“你呀,還是牛脾氣。其實,這事兒也不能完全怪天狼。你想,他一向視為家人的妹妹突然生死一線,又發現竟然是遭人暗算。想必,他的心中也不好受。此番此舉,亦是人之常情。”
姜芷歌淡淡一笑,緩緩說道。
卻被葉笙笳反刮了一下鼻子,嘆息一聲將她抱得更為深緊了,輕輕在她的耳邊說道:“芷歌,你太過于善良了。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好心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就有爾虞我詐。你要學會反抗,還有,保護自己。”
“知道啦,知道啦,你今兒怎么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兒一樣的……”
姜芷歌嗔怪著他,心中卻知葉笙笳所說不假。
“你覺得,這次這下毒之人究竟是誰?又為何要下毒?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毒封玥然后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栽贓嫁禍那么簡單嗎?”
姜芷歌怔怔地望著窗外的雨,輕聲說道。
“當然不是。這個人要的,就目前看來,都不是你所說的這些。但是,這個人卻能實實在在地成功挑撥我們幾人之間的關系,做到栽贓嫁禍。”
葉笙笳淡淡一笑,眼中閃耀著明亮的光芒,亦隨著姜芷歌看著這窗外的雨,似穿透過雨簾,直擊那人的心臟一般。
“那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姜芷歌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猛然回頭,掙脫了葉笙笳的懷抱,驚呼道:“葉笙笳,你給的那顆藥!到底除了能解毒是不是還有別的用處?!”
葉笙笳微微一愣,緊接著瞇著丹鳳眼,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低聲輕嘆道:“你有時候糊涂得要命,有時候,又聰明得讓人抓癢。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呢……”
“快說!那顆藥,到底于你而言,意味著什么!”
姜芷歌感到了慌亂,她的眼神緊緊追隨著葉笙笳的瞳孔,不允許他的閃躲!
葉笙笳見瞞不過了,輕輕扣住了她的肩膀,輕聲道了一句:“天金之城,歷代帝王,都會有一顆保命的藥丸。以備不時之需。這顆藥丸,百年煉一顆。”
“所以。這是世間唯一一顆!而且是你的保命藥丸!?”
姜芷歌喉嚨哽咽,難以置信地看著葉笙笳!
這個男人,怎么這么傻!為了不讓她被誤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芷歌,在我看來,你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活著,勝過一切。”
葉笙笳微笑,眼中的情意,是桃花樹下久釀的濃郁的酒,勝過了臘月的巔峰飛雪!
“哪怕是你自己的生命!?”
姜芷歌嘶吼而出,眼淚,怦然落地!
“哪怕。”
葉笙笳回答得很輕聲。
卻很,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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