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省得,這輩子能為主子肝腦涂地,是奴才的福氣。”春梅道。
她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就無法回頭了。
否則她知道的太多了,按照李氏的性子,不但會殺人滅口,還會連累她的家人。
“很好,你出去吧。”李氏得意地笑著,一行牙齒好似會咬人。
上次若音無形中護了宋氏一把。
府里的奴才,便也不敢低瞧了宋氏。
雖然若音沒有表明和宋氏一個陣營。
但明眼人都能瞧出個大概,將她們默默地劃分為一個陣營的。
倒是武氏,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
進府一段時間了,還沒侍寢呢。
若音從奴才嘴中,大概也了解一些后院的事情。
可她才沒功夫操這些閑心。
此刻,她正在看書呢。
旁邊的小桌幾上,擺著點心和零嘴。
她時不時用手帕捏些吃,好不愜意。
只是她的鼻尖,總是嗅到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
若音的嗅覺很靈敏,尤其是對藥物。
她覺得空氣中的氣味,似麝香,又不似麝香。
雖說麝香能入藥。
但也是宮斗中的法寶,孕婦的天敵。
想到這,若音再也沒心思看書了。
她叫來了柳嬤嬤,直問:“最近院子里的奴才沒調動吧?”
“回福晉,沒有您的吩咐,奴才們不敢輕易調動。”柳嬤嬤如實回。
“既然這樣,你帶著巧風幾個,先別打草驚蛇,就隨意的打掃一下,順便好好檢查一番,看看我這屋子,有沒有類似于麝香的東西。”若音囑咐著。
柳嬤嬤一聽,嚇得目瞪口到,“什么!老奴這就叫巧風進來打掃!”
不一會兒,巧風以春天到了,要換棉被,打掃衛生為由。
跟柳嬤嬤把屋里的各個角落,都翻了個遍。
可到了夜里要歇息時,卻還是沒找到所謂的麝香。
但那股味道,卻總是不經意間,若有似無。
“福晉,老奴和巧風仔細檢查過了,聞著像是那個味兒,卻總是沒找出個名堂來。”一天了,還沒找到,巧風有些生自己的氣。
要是沒有還好,偏偏她和柳嬤嬤,都聞到氣味了。
麝香味道不算特別,但因為它能使孕婦滑胎,加上有動情的作用。
所以,一般丫鬟為了護主,多少有些了解的。
“既然找不到,今兒個就先算了,明兒再找,你們都去歇息吧,記得別讓人起了疑心。”若音道。
巧風和柳嬤嬤應了后,就伺候若音洗漱更衣了。
當若音躺在床上時,她的心情有些亂。
雖說不確定屋子里是不是被人動手腳,放了麝香。
但心里就是不踏實。
這一夜,若音幾乎是一夜未眠。
到了天蒙蒙亮時,才昏昏沉沉的睡著。
次日清晨,柳嬤嬤和巧風,照常伺候若音洗漱更衣。
一些丫鬟們,便打掃地打掃。
有些則擺弄盆栽,給盆栽澆澆水,修剪枝葉。
若音張開雙臂,由著柳嬤嬤給她更衣。
一雙看似迷迷糊糊的眸子,正漫不經心地掃著屋里的奴才。
也就是這么隨意一瞥,她就發現窗邊擺弄盆栽的丫鬟,看起來有些惴惴不安。
若音在想,窗邊不過兩盆新開的月季花。
也沒什么好修剪的。
可那丫鬟自打她醒來時,就在那搗騰了好一段時間。
于是,若音扯了扯唇,隨和地笑道:“那月季可是長了蟲子?”
一句話,就把窗邊的丫鬟嚇得跪下:“回福晉,沒有。”
“那就是春天里回潮,根爛掉了?”若音又問。
“沒......沒有。”丫鬟顫顫巍巍地回。
見狀,若音眸光微轉,眼神難得的嚴肅:“既然又沒長蟲,又沒爛根,你在那磨蹭什么。”
“奴......奴才見那月季花好像要凋謝的樣子,便多打理了一番。”
聞言,若音瞥了一眼開得正艷的月季花,“原來是這樣,你看看你,我不過是隨便問問,你至于嚇得冒汗么,下去吧。”
“謝福晉。”丫鬟應了后,兩腿發軟的出去了。
“福晉,這個丫鬟是不是不討喜,不如奴才把她打發掉算了。”巧風道。
若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別呀,趕走就看不了好戲了。”
此話一出,巧風和柳嬤嬤對視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若音扶了扶額,佯裝不舒服,“哎呀,我的頭好暈,不行,把門窗都帶上,我得再躺一躺,睡個回籠覺。”
然后,屋里正在干活的奴才,就被柳嬤嬤遣出去了。
巧風則把門窗都關上,順便把窗戶上的兩盆月季花,搬到了屋里。
一時間,屋里的三人對視一眼。
柳嬤嬤二話不說,就用小鏟子鏟起了盆栽。
鏟著鏟著,柳嬤嬤小小聲地說:“呀,這底下好像有什么。”
話音剛落,她就產出了一個棉布包著的香囊。
若音沒敢聞,只是隔得遠遠地問:“你聞著像是麝香嗎?”
柳嬤嬤把布包放在鼻尖嗅了嗅,“福晉,老奴聞著,就是麝香的味兒。”
“這一盆也有。”巧風把另一盆月季給鏟開了,“難怪我們找了一天都沒找到,原來藏在盆栽里呢。”
“福晉,我們要不要把剛才那個丫鬟叫進來,肯定是她干的,不然她那么慌張干嘛!”柳嬤嬤道。
若音搖搖頭,不贊同地道:“你們且聽我的,去把馮太醫叫來,就說我頭暈,夜里又睡不好,叫他過來診脈。”
她也知道,這事就是剛才瞎搗鼓的丫鬟做的,不然怎么嚇得一臉心虛。
但這種事情,要是直接叫人來查的話,顯得有點假。
弄得好像她自己故意下了個套,栽贓別人一樣。
很多事情,只有發生了,并且出現不良效果,才有說服力。
比如已經滑胎,或者見紅。
可她現在好好的,沒有一絲不適。
然后直接把這些東西給別人看,告訴大家,有人要害她。
人家肯定不會相信的,反而覺得她有栽贓別人的嫌疑。
屆時有理都說不清了。
她只能叫馮太醫來診脈,把盆栽放得近些。
去年她不過是讓柳嬤嬤在院子里熬避子湯,馮太醫隔得遠遠的,都聞出來了。
所以這次,要是不出狀況,馮太醫鐵定能聞出毛病來的。
這樣的話,別人發現,比她自己發現,更有說服力。
柳嬤嬤沒多問,她相信診脈是假,至于真正原因,若音有自己的理由。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道:“那福晉且躺著,老奴這就去請馮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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