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朝李福康示意一眼。
李福康便把吳大夫扶起來了。
吳大夫起來后,還聲聚淚下地道:“福晉,奴才不該貪財,收了郭格格給的金棵子。”
“好你個吳大夫,我家主子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了錢財,就與郭氏串通一伙!”柳嬤嬤厲聲呵斥。
若音作勢瞪了柳嬤嬤一眼,溫和地跟吳大夫說:“吳大夫,聽說你一家老小都在京城的小醫館里吧,你說你干了這種事情,一家老小可怎么辦呢。”
她的語氣很平緩,沒有一絲怒意。
可就是讓吳大夫聽得心里發毛。
“不要啊福晉,老......老夫這就幫您作證,說是郭格格給了我銀錢,讓我就算診出您是假的喜脈,也說是有孕了。”吳大夫誠惶誠恐地說。
若音輕蔑一笑,道:“嘖嘖嘖,你早這樣說不就好了,只可惜現在晚了。我現在不需要你說事實,我要的是你說謊!”
“好好好,只要您饒了老夫的家人,老夫什么都愿意幫您說。”吳大夫連連點頭。
“這就對了。”若音涂著紅色甲油的指尖,輕輕叩著桌面,“現在我實話告訴你,我來月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郭氏是讓打算讓你揭發我假孕吧?”
“對對對,她還說事成后給奴才金棵子。”吳大夫回道。
“但現在,我要你對外說我小產了!”若音沉聲道。
郭氏陷害她假孕,能有多大的懲罰,畢竟沒弄出人命不是?
頂多從格格貶為侍妾罷了。
但她要是給郭氏扣上一頂殘害皇嗣的帽子。
呵,那么一切就不一樣了。
她雖說只是內分泌失調,但也要郭氏加倍奉還!
畢竟這件事情,幸好她早些發現。
不然要是蒙在鼓里,到時候眾人以為她為了爭寵制造假孕。
那她這個福晉,往后還怎么在府里呆下去,只會成為笑柄。
而這件事,也會成為她一輩子的污點。
“啊?為什么?”吳大夫不解。
“這事你別多問,我自有主張,你只管配合我就是了。你要想清楚,這府里我的權利大,還是郭氏那個不得寵的格格權利大,另外,你再好好想想你在京城的家人。”若音直勾勾地盯著吳大夫。
吳大夫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恐慌地道:“老夫知道怎么做了。”
“那么現在,你可知道我這是什么脈象嗎?”若音問。
“回福晉,您失血過多,已經小產,孩子保不住了。”
“很好,到時候你見著了四爺,就這么說。”若音滿滿地點點頭,又囑咐道:“見了四爺別怕,好好把這話在腦子里學學。”
吳大夫一想起四爺那張陰冷的臉,他不怕才怪!
但也只能應了聲“好”,就退下了。
待吳大夫退下后,柳嬤嬤又把小青押到了若音跟前。
“說吧,那無子水是不是你弄的。”對于小青,若音倒是比吳大夫直接多了。
畢竟,對于一個將死之人。
和一個還有用處的人,還是要區別對待的。
“冤枉啊主子,奴才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沒做。”小青跪在地上磕頭,眼淚也吧嗒吧嗒地掉。
若音走到小青面前,用手扣住小青的下巴,道:“瞧這張小臉,哭的多可憐,要不是柳嬤嬤親眼所見,我都要被你忽悠過去了!”
正在這時,柳嬤嬤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金鐲子,道:“主子,您瞧瞧,這就是奴才在小青包袱里搜到的鐲子,就是您當初賞給郭格格的那個。”
若音接過金鐲子,仔細瞧了瞧,是有點眼熟。
她將那金鐲子扔在小青面前,道:“這鐲子你又怎么說。”
小青看著滾落在地的金鐲子,低垂著頭,不敢做聲。
良久后,才小聲道:“主子,奴才......奴才知錯了。”
“知錯?哪里錯了?”若音冷冷地問。
“奴才不該收了郭格格給的金鐲子,然后把她給的無子水,倒在了您喝水的小瓷罐里。”小青哽咽道。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那很好辦。來人啊,把這個吃里扒外的奴才,給我拖出去杖斃,立刻,馬上!”
反正在這兒,主子杖斃犯錯的奴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況且這種不忠心的奴才,不杖斃她杖斃誰。
她只需要小青坐實和郭氏勾結就行。
至于小青是因為下無子水被杖斃。
還是因為害她小產被杖斃,這事由她說了算。
為了小青不瞎說,她只能把小青杖斃了。
畢竟,只有死人才最聽話。
這一天夜里,就在大家都準備歇下時。
若音見紅的消息,就在府里傳開了。
四爺正在批閱公文,聽到這個消息后,自是大步流星地到了正院。
李氏幾個,也紛紛趕到了正院。
就連郭氏,也興奮地到了正院。
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正院里,四爺一臉陰郁地坐在外間的太師椅上。
已經見了紅,嬤子又在清洗,他一個男人不宜進去。
李氏幾個則在里間站著,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看著躺在床上,面色發白的若音。
比起保住孩子,她們可能更希望的,還是保不住吧。
至于若音蒼白的面色,是故意化妝化的。
她的柳眉緊蹙,像是十分痛苦的樣子。
片刻后,嬤子清洗趕緊,吳大夫也就意思意思的把了下脈。
若音無力的轉頭,看著吳大夫朝外間走。
其實,她這一刻是很緊張的。
萬事俱備,就只看吳大夫識趣不識趣了。
不然的話,一切都得玩玩!
于是,她人雖躺在床上,耳朵卻尖著呢。
她能聽見吳大夫開口道:“四爺,請恕老夫無能為力,福晉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小產,肚里的孩子沒法保住了。”
聞言,若音閉上眼睛,深舒了一口氣。
然后,她還聽見外頭傳來一陣瓷器砸在地上的巨響。
不用想,就知道是四爺砸的。
緊接著,四爺就走到了床前,但沒說話。
男人眸子猩紅,額頭的青筋突突地跳著。
一看就是怒極了的樣子。
這個向來很會隱藏情緒的男人,難得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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