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扭扭捏捏,還不如大大方方的。
緊接著,威廉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我現在知道了,原來你是四爺的福晉。”
他說話時,那雙邪魅的藍色眸子,一直盯著若音。
嘴角更是揚起一抹玩味的笑。
一下子,四爺原本還算隨和的眸子,忽而變得犀利起來。
他大力拉了拉若音,使她完完全全在自個身后。
然后,那雙凌厲似箭般的冷眸,淡淡掃了眼一旁的珊娜,就收回了眼神。
接著薄唇輕啟,毒舌地道:“威廉王爵,你既然在我們大清,就應該入鄉隨俗,讓你身邊的女人注意一下穿著打扮,不說要跟我們大清的服裝一樣,遮得嚴嚴實實,起碼該遮住的,還是得裹著,以免影響市容。”
語音剛落,若音心中一驚,她知道威廉不是普通人。
卻不曾想,他是日不落帝國的王爵。
相當于皇室的人了。
不過,四爺的話,似乎充滿了火藥味。
她抬頭就威廉面上不太好看。
珊娜更是一臉的忿忿不平,還用英語噼里啪啦說了一堆子話。
言行舉止當中,滿是得意與傲慢。
若音大致聽懂了。
無非就是暗諷大清封建、思想老舊,沒見過世面。
又仗著自個是別國的皇室,不屑于入鄉隨俗。
而且,那個珊娜說完后,還滿臉的不屑。
叫若音聽了后,心氣有些不順。
這個時候的大清,女人穿著很保守的。
所以,有時候就算來了別國的使者、或者女人。
她們也會盡量穿沒那么露的服裝。
像珊娜這般,在大街上我行我素的,實在是少。
她扯了扯唇,就要張嘴反擊時。
就聽見四爺用一口流利的英語,霸氣而威嚴地反擊著珊娜。
是了,這個時候,已經有洋人先生在京教皇子們外語了。
像四爺這般刻苦的,自是懂得多國語言的。
而四爺的話,翻譯一下就是:不管你們國家的風俗,但我們大清的風俗就是淳樸,在我們這兒,只有窯子里的姑娘,才會穿得如此暴露,簡直是傷風敗俗,失態至極!
一番話,把珊娜說得啞口無言。
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最不解風情的男人了。
她來這兒這么久,一直都是這樣的穿法。
也沒見有人不許她這樣穿。
甚至別的男人還會偷偷多看她幾眼。
像這種嚴謹刻板,不解風情的男人,實屬少見。
見狀,威廉收起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歉意道:“四爺說的極對,往后珊娜的服裝不會變,但以后會稍稍注意尺度。”
語音剛落,蘇培盛就讓奴才把馬車牽到了這兒。
四爺便朝威廉冷冷地“嗯”了一聲,就拉著若音上了回府的馬車。
到了馬車里,四爺挺拔地坐在里頭,閉目養神。
若音則提心吊膽地坐在一側,生怕四爺又問些醋意大發的事情。
不過,不曉得是四爺太過自信。
還是覺得威廉那種花花公子實在沒有多大競爭力。
直到回到府里,他都不曾問過若音一個字。
元宵節過后沒幾天,宮里頭的蘇麻喇姑病到臥床不起。
康熙下令,讓皇子福晉們輪番在病榻前照料著。
早在孝莊病逝時,蘇麻喇姑就傷心欲絕。
自此后常常沉浸在難過、孤獨當中。
那個時候,蘇麻喇姑已經是70歲的高壽了。
為了安撫蘇麻喇姑,康熙便把十二阿哥胤祹,交給了蘇麻喇姑做養子。
于康熙而言,蘇麻喇姑是他的啟蒙老師,也是打小照料他的人。
她品德高尚、心地善良,為大清做了不少貢獻。
尤其是當年多爾袞與豪格爭奪皇位時,起到了決策性的作用。
又親自設計了滿族服裝。
如今蘇麻喇姑病倒,康熙每日不管再忙,都要親自到病床前看望。
十二阿哥兩口子,更是沒日沒夜的在床榻前伺候著。
這一日,太子妃、直郡王妃、三福晉都輪番照料過了。
便也輪到了若音。
此時,剛喂完蘇麻喇姑喝藥的她,在給蘇麻喇姑按摩手臂和腿部。
好些日子沒下床走動的老人家,手腳和身體都開始浮腫了。
若是再不疏通一下,怕是要沒知覺了。
如今蘇麻喇姑八十多歲,看樣子快要不行了。
就連太醫也說回天乏術,沒多少日子了。
不過,若音看的出,她是個慈祥的老人家。
也是一位注重細節的老人家。
就算她現在虛弱地躺著,一頭的銀絲也梳得干凈利落。
微微凹陷的眼窩里,一雙灰褐色的老練眸子。
那些深深的皺紋,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還有昔日一波三折的往事。
剛剛若音有偷偷給蘇麻喇姑診過脈。
那是一種奇怪的脈象,脈在筋肉里,連連急數,三五不調,止而復作,如雀啄食之狀。
這種脈象,在中醫里叫做雀啄脈,是十大怪脈之一,也是七大死脈之一。
一般都是生命垂危的人,才會出現這種脈象。
碰到這種情況,就算她讀遍了孫大夫的醫術,也無能為力。
畢竟,中醫是研究人體生理、病理以及疾病的診斷和防治等的醫學科。
不是起死回生,逆轉天命、長生不死的行當。
但盡管她知道蘇麻喇姑沒救了,也細心照料著。
雖然她來這兒后,和蘇麻喇姑沒什么交集。
可那些歷史知識,讓她覺得蘇麻喇姑是位值得敬重的長輩。
到了黃昏時分。
若音看了看外邊的天,讓巧風收拾一下,打算回去,讓五福晉替上。
可她才準備起身,蘇麻喇姑就緊緊抓著她的手,嘴上還虛弱地道:“老四福晉,你留下來吧。”
之前那些皇子福晉,見她老了,走不動了,下不了床了,又鮮少說話。
經常伺候的時候很大力,沒什么耐煩心。
但這個四福晉就不一樣。
伺候她的時候不敷衍,按摩穴位時剛柔并濟。
一番伺候下來,渾身都是暖的。
“這......會不會不太好啊。”若音有些難為情地說。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康熙下令讓皇子福晉挨個伺候著。
要是她一個人留下來,那算什么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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