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一手磨挲著雕花扶手,一手把玩著藍田墨玉扳指。
冷峻的眸子,斜斜睨了女人一眼。
就見她一副狗腿的樣子,眉目之間,全是仰慕之色。
見狀,男人涼薄的唇,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上揚。
淡淡道:“喜歡就多吃點,不必顧著爺。”
“可皇阿瑪的壽辰,起碼要下午才散席,爺要是不吃的話,會餓著的。”說著,她又給他夾了些炊太極蝦。
剛剛要不是四爺,只怕她早就被那幾個妯娌圍剿了。
這會子,她得表現出感動的樣子,不能當一個白眼狼。
不聽話的女人,成功引起了四爺的注意。
他都說了不吃,她還一直往他碗里夾吃的。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面前的瓷碗里,就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
并且,她沒有要停的意思。
右手還夾著筷子,狗腿地為他添菜。
向來最討厭女人不聽話的他,居然出奇的不覺得反感。
只是覺得此時的她令人忍俊不禁。
他能看得出來,這小妖精故意獻殷勤。
她就是這樣,聰明但不精明。
時不時流露出小女人的蠢萌氣質,令男人覺得接地氣的同時,又很可愛。
“行了,你是想撐著爺不成?”
他將堆得跟山一樣高的碗,往他這邊挪了挪。
果然,女人那短胳膊就夠不著了。
“爺,方才你不是幫我嘛,我就想著......為你做些什么......”她將夾好的菜,轉而送入自個嘴里,細細咀嚼著。
男人見她紅紅的唇微微撅著,彎彎的柳眉失望地蹙著。
就算側面看不到她的眼睛,也能從那不斷撲閃著的長睫,看出她心里不好受。
四爺蹙了蹙眉,身軀微微靠近女人。
“福晉若實在閑得慌,也不是不可以......”男人用兩個人才聽得見的低沉聲音,道:“不過,爺要做的,你在這做不了,等回府再說。”
“唰”的一下,女人充滿膠原蛋白的臉蛋,立馬就漲得通紅。
她低垂著頭,乖乖用膳,不敢去看旁人,更不敢獻殷勤了。
否則這會子,四爺要是憋的難受。
回府后,最難受的該是她。
此時此刻,簡直是臊得慌!
她恨不得找塊便攜式地毯鉆進去。
雖然四爺的聲音很小,很低沉。
語氣也平靜如水,畫面的意思平平淡淡。
可她還是聽出男人意有所指的暗示。
那種暗示,由那么一張煙嗓說出來。
簡直令人臉紅心跳,忍不住扯著嗓子尖叫。
分分鐘將女人包裹在暗昧的氣氛當中,吞噬著她的意志和思維......
平時瞧著清冷禁欲的男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暗戳戳地約她......
四爺將女人害羞的樣子,全然看在眼里。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邪壞的弧度。
主動夾起碗里的膳食,總算是吃了宴席上的第一口食物。
這讓一旁伺候著的蘇培盛,驚掉了大牙。
要知道這樣的場合,四爺可是顧及形象,幾乎不吃膳食的。
可他居然看到......四爺吃了個大蝦后,又咬了幾口菜,吃了塊點心。
蘇培盛揉了揉眼睛,以為大白天的,自個出現了幻覺。
可他揉了揉三下眼睛,還是看到四爺在用膳。
再看一眼福晉,嘖嘖嘖......這位可是很會拿捏四爺的心思啊。
明明不怎么聽話,可四爺就吃她那套。
只見四爺給面子地吃了幾口膳食后,就用藍色的手絹擦了擦嘴角。
當他抬頭迎上對面太子的眼神時,不動聲色的眼里,閃過一抹黑色的流影。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眼神。
用那種淡淡的眼神,欣賞著舞姬們的舞姿。
只是他的思緒,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早在幾年前,太子妃就對他有意見。
可礙于太子與他之間,一直維持著利益的關系。
太子妃就是再怎么不喜,也從不發難,更不會無緣無故地當眾挑釁。
方才,雖說太子妃挑釁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福晉。
但與挑釁他,本質上沒有區別。
因為,于他而言,挑釁他的福晉,就是在挑釁他。
可就在剛剛,太子妃刁難他的小福晉時,太子看似沒有發言,不插手此事。
但從始至終,都沒幫忙說一句話。
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反常了。
由此可見,太子默認了此事,支持太子妃的所作所為。
既然太子夫妻兩個,主動針對他,這便是關系分裂的開始。
往后,恐怕還會有一系列的事情。
那這樣的關系,也不必再維系下去,是時候決裂了!
接下來,當真如若音所說,康熙的壽辰宴,一直到下午才散。
兩個時辰后,若音和四爺,才出了太和殿,乘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里,若音捶了捶發酸的肩膀。
在府里,她可以隨意一些。
但在外頭,她不能丟四爺和孩子們的臉面。
所以,在太和殿時,她需要時刻保持著端莊的坐姿。
就是想靠一下椅背,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會子,她的脖子和肩膀,以及頸椎,早就酸疼酸疼的。
就連脖子兩旁的筋,都抽著疼。
四爺原本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聽見捶打的聲音后,便睜開了眼,隨意掃了女人一眼。
若音正捶得起勁,就對上四爺那雙神秘的墨瞳。
一下子有點心虛,她明明很小聲了呀。
“呵呵......”她牽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問道:“爺,你肩膀酸嗎,要不......我幫你捶捶?”
“爺是男人,哪能像你這般嬌氣。”四爺冷冷地道。
他常年習武,身軀比較強健。
就是一直保持著坐姿,肌肉和骨架,也能夠很好地支撐著他的身軀。
若音抽了抽嘴角,只能繼續捶著發酸的肩膀。
“那我自個繼續了。”
于是,她繼續揚起小拳拳,左捶捶,又捶捶。
有時候還把拳頭夠到后頭的頸椎。
在四爺眼里,女人舉著小胳膊的樣子,簡直是又好氣又好笑。
尤其是她想捶脊椎,又捶不到的樣子,實在是令人看不下去。
他蹙了蹙眉,冷冷道:“還有沒有點女人的樣子,你現在可是雍親王妃。”
“可......可我很久沒規規矩矩坐那么久了,實在是疼的厲害嘛......”若音嘴上不依,小拳拳到底是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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